“我可从没见过在寺院里热衷于研究阴阳术数的和尚。”朱雄英道,“据我所知,祖父在礼部下设僧录司,管理天下僧寺。”
“这僧录司就设在天界寺,天界寺就是替皇家代行佛教管理的衙门,我这样说可以吧?”
“太孙殿下理解的非常正确。”姚广孝道。
“那我请问一下,天界寺的和尚不干和尚该干的事情,研究起了阴阳术数,是不是就是相当于吃着皇粮不干正事?”
面对朱雄英的话,我们这位“黑衣宰相”姚广孝无言以对。因为,朱雄英说的完全就是事实。他很想说光吃不干的可又不止他一个,但是他不能说。
“太孙殿下,怎么知道贫僧通晓阴阳术数?”姚广孝不解道,“难道太孙殿下之前见过贫僧,听说过贫僧的事?”
“没有!”朱雄英指了指姚广孝的脸道,“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这句话让原本像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铜豌豆的姚广孝心中炸开了锅,虽然他表面上古井无波。
这让他想起了早年间游历嵩山时,相士袁珙对他说的话:你是个奇特的僧人!眼眶是三角形,如同病虎一般,天性必然,嗜好杀戮,是刘秉忠一样的人!
“那么现在你还认为帮我找出房子里的奇怪东西不妥吗?”
“没有,太孙殿下吩咐贫僧就是了。”
姚广孝跟在朱雄英后面原路返回,穿过日精门,出了乾清门之后,从后左门进入了东宫,也就是春和宫。
进入春和宫后,朱雄英带他走到了太子妃吕氏给他新准备的那间屋子。
“劳烦你进去看看吧!”朱雄英还不忘补充道,“里面的东西,念经不太起作用。你要用一双发现的眼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朱雄英并没有进去,只是给“黑衣宰相”姚广孝指了指那间房子。
毕竟,蛊这种事情还是远离比较好。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朱雄英还是懂的。
“搬个躺椅过来。”朱雄英吩咐身侧的余米三去拿躺椅,他感觉最少也要一两个时辰。
毕竟,房间里的东西那么多,自己也没有直接告诉他要找蛊。
姚广孝推门而入,他在屋子里看了看。整个人十分谨慎,压根没有用手触碰屋子里的东西。
就在朱雄英等待余米三将躺椅拿过来的时候,姚广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朱雄英屁股刚刚沾上躺椅还未来得及躺下就发现姚广孝已经朝自己走过来了。
“刚进去怎么就出来了?”朱雄英疑惑道,“是缺什么趁手的法器吗?”
“不是。”姚广孝摇头道。
“那你怎么出来了……”还未等朱雄英说出他不会是不行,姚广孝立刻打断了他。
“事情有轻重缓急,比起屋子里未触发的蛊,我想看看太孙殿下身上有没有被下蛊更重要。”
姚广孝的话一出,朱雄英忽然觉得自己太小看他了,这水平不愧是掌握屠龙术的“黑衣宰相”。
一侧的谢立廷听到“下蛊”一词之后也不禁汗毛直立,立刻朝着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
“你们俩,立刻守住这间屋子。任何人不得进入。”
侍卫们看着对他们发号施令的谢立廷有些犹豫,但看到朱雄英点头后立刻过去守在了房子门前。
姚广孝道,“还请殿下移步到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