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她和父母约好了自驾游山玩水,她有意带上文竹一起,但被文竹回绝了。
“不了,我就在安城守株待兔。虽然目前没有活,但保不齐有让我捡漏的工作。”文竹的说辞和之前一样。
而且叶如行程里的一些地方她已经去过了。
“那行,你记得好好吃饭。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文竹说好。
叶如离开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文竹坐在沙发上看着四方的客厅,傍晚的光线从窗外一寸寸挤进室内。窗边还算明亮,而越接近文竹的身边越是昏暗。
“啪!”
文竹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纤细的灯光带来满室亮堂。客厅被光线填满时,文竹的心也跟着充盈起来。
手机响起,没被保存的号码,但有些眼熟。
“您好?”文竹接起。
“姐姐。”一个轻柔又年轻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文竹怔了怔。
“我是阮以安。”电话那头的解释让文竹想起了号码的主人——她妈——阮心悠。
她的第一念头是疑惑阮以安怎么会和阮心悠在一起,但想到两人的关系,文竹打消了提问的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挂掉电话,但打电话的人是阮以安不是阮心悠,她不忍心。
“阮以安啊,好久不见了。”文竹道,语气中有种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你怎么用妈……你姑妈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听姑妈说你回安城了。”阮以安说。
文竹听到电话另一头似乎有人在旁边催着什么,随后阮以安道:“明天中秋节了,我在姑妈家过节。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不了……”
文竹拒绝的话刚开了头,阮以安立即打断道:“我们好久没见了。”
文竹听出了恳求的意味,但她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明天有工作,真的没有空。”她想了想,“等我空下来,我去看你。”
文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阮以安本可以回拨,但他没有。在他看来,文竹连自己的情况都未多问几句,她最后那句话纯粹是空头支票,当不得真。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阮心悠凑过来问道。
阮以安摇了摇头,把手机还给了阮心悠。
“本想着你们从小感情好,她肯听你的。哎……”阮心悠叹气道,“她还是记恨我。”
“妈,你算了吧。她不来就不来吧,来了也尴尬。”容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见自己妈妈的唉声叹气,忍不住插话道。
“尴尬什么?我是她亲妈。”阮心悠道。
“但你早就抛下她改嫁了。”容不屑道,“不这样也没有我……”说到最后,宋镕抬眼看了眼阳台上的阮以安。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姐姐,你们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更何况她爸爸、奶奶都不在了,就我们几个亲人了。”阮心悠继续道。
“她奶奶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容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妈妈的前夫很早就去世了,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来着。
“文家奶奶是今年6月份去世的。”刚才一直沉默的阮以安说。
宋镕追问道:“怎么去世的?”
“听我妈说是摔了一跤。梅雨季节天总不好,地面湿滑。”阮以安答。
“摔一跤人就没了?”宋镕问。家里人以前聊起那个文家奶奶总是离不了强悍、硬朗之类的词,这样摔一跤就驾鹤西去实在有点和她对文家奶奶的印象不匹配。
“估计是摔得不巧吧。她平时身子挺硬朗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都是命。”阮心悠慢慢道,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宋镕看了看自己妈,又看了看阳台的表弟,“我们明天在哪吃饭?外公外婆来吧?听你们这么一说心里怪不舒服的,想看看他们。”
阮心悠指了指门口的几个礼盒,“他们中午不来。明天晚饭我们去安河吃。去看看他们。”
宋镕从茶几的食盒里拿了块巧克力,掰成两半,一半给了阮心悠,一半放进了自己嘴巴。
然后起身道:“我约了同学去街上逛逛,先走啦,拜拜。”
话音落下,她已经去玄关换鞋。
“风风火火的。”阮心悠啐道,“带安安一起去玩玩呀。”
“带他干嘛?我跟我同学逛街。他自己没同学吗?”宋镕径直出了门,防盗门合上时的巨响震得屋内的两个人脑袋懵懵的。
阮心悠笑了笑,把手上的半块巧克力给了阮以安。“你别怪你姐,她就这么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阮以安接过巧克力,道:“姑妈,你把文竹姐号码给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