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除了眼馋,满脑子都充斥着尝尝的想法,也在那诱人想法的怂恿下,齐缘的手仿佛被鬼千般冲那树上倒挂的小羊羔颤颤巍巍的伸出。
并且很快垫脚够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羔羊的肚囊,又轻轻一转,动手后齐缘惊见那羔羊的皮毛着实浓密,实则已经被烧烤的酥脆不堪。经指出之力,羊毛便陡然化为灰粉掉落,皮毛下便有暗红色的鲜嫩熟肉露出来。而在羊肉之下的肚子里,羊的五脏六腑又早不知被谁偷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野生果实和香豆。
羊肚里的那些香草料堆,齐缘粗略看过一下,光认识的就有山薄荷、野葡萄、酸枣、大桂、藤椒、笃栗子等十几种。至于不认识的各种香草和调料,就更数不过来了。在以前,齐缘吃饭,完全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对于调料和烹饪的妙处没什么概念。
因此,当齐缘亲眼看见这羊肚子被塞进了这么多的调料,野果果肉的味道与鲜美的羊肉混合一起,竟能变出如此奇妙的滋味时,力感惊愕震撼,也打那时起齐缘,脑子里才真正有了烹饪的概念,才明白火和香料是如此鬼斧神功的东西。
美食在前,空腹在后。齐缘忍不住了,他完全顾不上考虑这一幕的诡异性,径直将撕扯下的羔羊肉大口啃食。
香料混合烘烤的酥脆羊肉,齐缘前所未见,味道自然觉得棒极了。一大块肉只吃着他口齿留香,满手油腻,以至于当时的奇缘,感觉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一番挑剔,齐缘在羊肉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整个人摸着微凸的肚子,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更起了种说不出的困顿。随着困顿和过去从未得到过的那种满足感,齐缘忍不住在那棵焦黑的树下睡了过去。
直到齐缘,感觉肚子再次饥饿起来的时候才开眼视物,并发现那棵黑绿色,且挂满了羔羊果实的树木。
此时的黑色树木变成了一棵巨大的森森古槐,它长出了浓绿的树叶和白色的槐花奇缘,也没有躺在记忆中的空地之上,而是躺在了这槐树伞盖下的一张石头床上。看着这些齐缘很迷茫,但就在他思考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又一次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这一次的味道并不是羊肉,而是类似他表姐出嫁时用的那种花露水的味道,而且更淡雅些。随着这香味儿原本能的向齐缘扭头,而后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白色衣衫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柳眉炽淳长裙某场头戴浴室一张月白,脸上挂着勾夺魂魄的笑,笑容间渗透着出尘的灵气,也让他拥有了与其原的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风姿韵味。
优山中的女子漂亮极了,当他走到齐缘面前时,齐缘的注意力则全都集中到了他的一双明眸之上。因为他发现这人的一双眼睛竟是闭塞,像极了山里的狐狸或者兔子。白衣的女子走到齐缘,身前略弯腰后伸缩手轻抚着她稚嫩的脸,手指从他的耳垂一直滑到下巴,随后轻轻用力抬起树上的方。
“羊肉可好吃。”
“嗯。”
“那你以后可想天天吃这样的美味。”
“想。”
“不会后悔”。女子的承诺齐缘听不懂,能天天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会后悔呢?齐缘很想向仙子意图心中的困惑。
可惜就在这时,一股卷沙狂风突然袭来,遮天蔽日。
当风停沙止,齐缘能够再次开眼的时候,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却全都没了。那棵黑玉一般光泽的死树已然被风刮倒,完全不见了。那些倒挂在树上的羔羊,转瞬间物是人非。明显这只是一场无比真实的幻梦。八岁的齐缘不知道这梦意味着什么。
虽然他困惑留恋于幻梦的美,可也已然跌回现实。现实中,草料还是要割的,牲口还是要喂的。所以在略微哀叹了幻梦破灭的痛苦后,齐缘便站起身子继续着自己的使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一生已经由此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这天中午,齐缘带着满满两大筐老牛碗回了家。在家里,母亲则早给他留好了。打开家里的锅盖,一股热气喷涌而出,在腾腾热气间。齐缘看见母亲给自己留下了两个窝头,一大碗菜面粥,以及一叠黑色的蛮女。这些菜在山村是很好的,平日里齐缘铁定能吃精光,可是那一天齐缘却怎样也忘不了那幻梦中鲜美羔羊肉的味道。
故而根本没有食欲去碰那些粗茶淡饭,齐缘不自主的想起那个白衣仙子的话,想起他承诺让自己每天有羊肉吃。可是面对着现实。齐缘只是一再感觉多美的幻梦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虽然食欲全无,虽然毫无兴趣,但是架不住母亲的关心和催促,齐缘终究还是端起碗,准备象征性的舀点儿。
然而就在那粗粝的窝头进到奇缘嘴边时,他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