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一兄弟,被馋虫咬成那样的。我们去四口洞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幅壁画,最后兔子找人把我们救了上去。您是老人。我想其实您也清楚吧。馋虫就是白玉驹。所以我认为咱们店里有古怪,全是因为馋虫意外跑掉,连续咬伤了人才起的。”
“哎呦,许多年前呐,就是因为这虫子在山上蹦跳的太多,才炸塌了洞。缘儿,你挖人头箍的时候,见到了许多尸骨吧。”
“对,那些人怎么死的?按理说那么潮湿的地方都应该化完了才是吧?可为什么……”
“饿病,全是恶病。得了那种病的人生不如死。所以村里的人就把他们放在那里做物理超度。至于尸体为啥不烂。缘儿,你要知道,四口洞不是一个你能理解的存在。那里有些规则和地面上的世界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那些壁画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问。缘儿,千万不要把白玉驹就是馋虫的事情告诉虫把式,咱们保德宫指着这东西挣钱的。”
“还瞒着。那以后馋虫还会伤人的。”
“馋虫生在洞里,只要四口洞封着,就成不了大害。物以稀为贵,所以我和村里知情的人都打过招呼,没人会透露馋虫的真相。咱们开饭店的要吃长寿席,不能搞一锅端。”
大爷爷的想法与齐缘虽立场截然不同,但处置类似。因此齐缘默认了这个安排,在之后,齐忠的态度更加严肃了一些。他让齐缘将人头菇先放下,又让齐缘和贯昶将自己搀扶出了他睡觉的棺材。老人家立定后,警惕的望着贯昶的方向,“小兄弟,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体己话要和我孙子说。”
“好嘞。老爷子,甭扶,我这会儿自己能走。”
“没事儿。”贯昶本就是外人一听老人有言,立刻识趣的扭身出门,待齐缘确认过贯昶没有偷听后才走回来问大爷。
“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齐忠听着孙子的问话,眼神骤然变得精明起来。这老头儿当即拉紧齐缘的手告诉他,缘儿,有了这人头菇,就差最后一哆嗦了。接下来我怎么说你怎么干。不管看见什么,千万保密。
”“嗯。”
“缘儿,你先进我这棺材里去。”
“啊。”齐缘听了大爷爷的话,一阵凝眉,虽然心中不愿,但也还是照办。待齐缘站立进棺材中后,大爷爷继续说,“缘儿,敲棺材底板有空音的地方就用力打开。”
随着齐忠的话,齐缘这才明白,他这口棺材中竟是有乾坤的。老爷子天天睡在这夹层之下,显然是想把那棺材里隐藏的什么东西守好。期待中,齐缘急忙弯腰先将老人的被褥抱出来,又仔细敲击着棺材底板儿的每一寸地方。须臾后,齐缘的手臂在棺材底板儿的一个角落位置敲击出了一种咚咚的空音。还沿着那空音细看,果然找到一条不易察觉的木板缝隙。齐缘将那缝隙撬起,取出木板,随后赫然看见了一把菜刀和一部极厚的书籍。
棺材里的书现装封皮,有百十本之多,全部立着镶入棺材的内里,并有一面金牌敷衍其上。金牌上书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千味集。
“千味集,咱们家的千味集,您放在棺材里。”
“三百六十五部的皇皇巨着啊,咱们保德宫的根,咱们庖刀鬼的魂。不过我让你找的不是那个,给我把那把菜刀拿出来。”
“好。”齐缘说话间,将放置在千位集上的菜刀从中取出,又依照大爷爷的话,原封不动将棺材板制好。相对于那令人震撼的千唯集,齐忠所要的这柄菜刀寒碜很多。
这刀的刀身暗黑发死,刀刃也不知道打磨过几次,已经微有凹陷。
“爷!您这把刀和千味集放一起,是不是也因为这刀与咱们保德公很重要?”
“这就是把普通的菜刀,不过是我用了大半辈子的,咱们庖刀鬼有规矩,人死的时候得和刀一起下葬啊!缘儿,去把你大伯、二伯,还有梁家的那个女子叫来,我在这里把人头菇处理一下,咱们设局做一个诡宴,把那害人的馋虫彻底解决掉。”
齐缘自来到保德宫后,便时常从这些长辈的嘴里听见这个词,甚至在小白的壁画上也见识了类似的词。但直到现在,他对于这个词的含义也不甚清楚,更不知道所谓诡宴的诡到底做何种解释。
“爷,到底什么是诡宴?能给我解解吗?”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齐诚没教过你?”
“没有。”
“那就现在学,咱们庖刀鬼的厨子,可没有不知诡宴的。所谓诡宴是一种不用来吃的宴席的统称,诡字当诡异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