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不太确定:“就在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贾东旭从那台大型轧钢机下经过时,正好有一块小零件掉下来,正好砸在他头上,把他直接砸倒在地。”
“当时那场面,地上全是血,特别吓人。我似乎看到贾东旭头上有个大洞。”
“可不是嘛,我都吓坏了,我也看到了,好像他半个脑袋都没了,脑浆都出来了。哎,国栋、国梁,你们说说,贾东旭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咱们工厂那机器从来没有出过事,偏偏贾东旭路过时就被砸中了,不会是他太缺德,老天看不下去了吧。”
说这话的是刘成,和贾东旭在同一个车间,平日里总有些迷信的想法。
“不是,刘成哥,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太夸张了吧。照你说的,贾东旭早就完了,但主任不是说还在医院抢救嘛?”
李国梁虽好奇,但也觉得这事不能胡说。
刘成说得像真的要把人送火葬场一样,相比之下,还是他大哥李国栋的说法靠谱一点。
看到下面闹哄哄一片,大家争辩得很热闹。
主任易中海头疼不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顿时响亮。
众人听到了巨响,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们吵什么,我说完了再商量啊。我是这么想的,东旭家里不容易,如今出了这种事,我们同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几十年了,肯定要帮一帮。大家都捐五块钱如何?”
这不是钱用不着自己出么?所以你才这么说?
这个易中海,真是脸皮太厚了!
马上就有人不满意了:“一大爷,五块钱能买三十多斤面粉了,太多了,我家真掏不出这么多钱来。”
“是啊,你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两个人用。而我们一个月挣二十多块,还要供全家人开支。”
“五块钱能给我家用上几个月,要是你再多出点儿还行。我家真不行,拿不出钱,只能出去讨饭了。”
“嫂子说得对。虽然贾东旭家出事了,但我们还得生活。这笔钱谁爱出谁出,我才不会出。”
这话像一块石头扔进水里,迅速引起了人们的反对声。
大家都过得紧张巴巴的,很快,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眼看局势不对,易中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钞:“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东旭命悬一线。古话说得好,救人于危难之中。”
“如果大家没钱可以找亲朋好友借一些。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这样吧,我这个一大爷带头,我捐款十块。”
说完,易中海还不忘向傻柱使了一个眼色。
傻柱不愧是一大爷的心腹,马上也掏出五块钱,“我也捐五块,大家都看好了。”
他洋洋自得地晃了晃那五块钱,真是名副其实的傻气。
真难得,活了两辈子了,李国梁见惯了不少脸皮厚的,但从没遇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什么叫借钱来捐款的,这是千古奇观啊!
这易中海还真不是普通人。
李国梁心道,好事儿时从没想到我们,这样的事儿倒想起我们了。
哪有这样的欺负人的,现在自己家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还欠着十块钱的债,怎么顾得了别人的死活。
李国梁实在瞧不上易中海这副嘴脸。
尽管他通常不爱出头,这次也不愿顺着易中海的意思。他上前一步,说道:“一大爷,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对劲。”
易中海见李国梁这个愣头青站出来反驳,心中有点吃惊也有点暗喜,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正好做个警示给大家看看。
他故作亲切地问:“嗯,国梁,你有什么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李国梁知道易中海这是想抓自己做典型,于是小心地说:“各位,请大家想一想,论穷困的话,咱们院子里除了我家,还有哪家比我们更困难吗?”
见众人都点头同意,他又继续说:“我认为,贾东旭出了事儿,作为邻居,我们确实不该无动于衷,但这必须有个限度,要量力而为。”
“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如果真的捐出五块,日子还真就没法过了。再说每家都一样捐五块,并非真正公平。”
李国梁环视一圈后,顿了一下,“以一大爷您来说,您是我们这里的长辈,在这里声望颇高,捐那么少显然不合适啊。”
“您的月薪有九十九块,在这里算是收入最高了,家中只有您和一大妈两位老人需要养,因此,至少应该捐款五十块吧?”
“不不,还有一点您别忘了,您可是贾东旭的师父,出于这份情谊,一百块也该拿出来,大家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李国梁这一开口,大伙都点头称是,跟着纷纷附和。
“这话听得舒服,易中海咋就有脸拿出这十个大钱来?”
“没错,你一个月挣的那么多,只捐十个大洋也太过寒碜了吧!”
“是啊,你是人家师父哎?师傅如同半个父亲,这事儿可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