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齐安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张钞票,“年纪轻轻的这么毛躁,给,拿着钱。这算是我私人求你帮的忙,不能让你自己掏钱不是?”
看着服务生仍然有些毛躁的背影,齐安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地人呐”兴之所至,齐安却是朗声哼唱了起来,虽然荒腔走板的,却胜在唱腔里的味道十足。
对于京剧,齐安倒不是很上心。在京剧雏形刚刚形成那些年里,齐安还在另一个国度,进行他的环球旅行。
回到大清之后,才发现有这么一个新的曲种被人追捧。到那时他也没有多么上心去听几段,毕竟京戏还只是个新生剧种比不得昆曲之高雅,也比不得苏州评弹那般娓娓动听。
北方的曲种听起来从来就没有什么委婉动听之说,还是吴侬软语浅吟低唱最是撩人。
本来就是天地高远的北方,盛产秦腔这种高亢之音,纵然是俨然曲艺重地的京畿,也多以慷慨激昂之音居多。而京韵大鼓这一类曲艺,虽然故事性强,唱起来有板有眼,却始终不算高雅艺术。
真正对京剧感兴趣,那还是解放之后。那时京戏已经是曲艺的主流了,算得上当时的流行音乐。
那时候几位开元之臣,无论识得几个大字,都能来上两句。在他们的影响之下,齐安这才有了兴趣。
可惜后来在那场动荡之中,京剧艺人死的死亡的亡,齐安虽然有心,却也救不下几个人。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
现如今每当想起那段往事时,齐安就会哼上几句,只可惜没了人来应和。
等了十分钟,那个服务员带着几张熟宣回来了。
齐安一看就有些后悔,心下里暗骂自己猪脑子,竟然忘记了让他买生宣回来。可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凑合凑合了。
在桌子上摊开了纸,刚拿起毛笔来齐安就又想骂自己,忘记了新毛笔买回来还要开笔这件事了。
只好又找了个小碗,倒了些温水进去,把毛笔比较放进去泡着。
又将宣纸卷起放到一旁,齐安索性无事,见营业时间快到了,不如就去后厨帮忙备菜。
后厨里王成早就那儿了,指挥着教学徒应该怎样备菜。见齐安进来,他开口打招呼:“来啦?”
“嗯,来了。”齐安见王成在教学徒备菜,也来了兴趣。他并不像王成一样是系统训练过的厨师,也没有在酒店工作的经验,因此对这些流程还是有些好奇的。
齐安这边正在专心跟着王成学习如何高效率的择菜之类的事情刚刚睡醒的许晚晴眼神里却有些迷茫。
人在醉酒之后是最幸福的,因为那时往往的人会忘记一切烦恼,只是陷入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温暖舒适的世界。
许晚晴就是这样的。对于昨天晚上,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一杯一杯地给齐安倒着酒。
每看他拿起那个一钱的小酒盅,将里面醇香清澈的液体送进嘴里,她就会感到一阵惬意,就仿佛距离自己的目的的达成又进了一步。
可是,不知怎么的,之后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了,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的觉也忘记了。
许晚晴揉着有些涨的脑袋,感觉头发乱糟糟的,房间里也是酒气冲天。难不成齐安昨天被自己灌醉之后,在自己房间里吐了?
想到这个可能,许晚晴一阵嫌弃,却又关心的想到,齐安现在在哪儿呢?本来是打算他醉了之后,拍下他的丑照,然后就送他回家的,现在看来好像事情的发展脱离了控制。
穿着睡衣走出房间,看到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削着一个苹果。
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削好了皮的苹果啃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形象。向梁贞问道:“梁女士,齐安那家伙呢?”
随即才注意到梁贞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她毫不在意,不就是还没洗脸没刷牙嘛,在妈妈的面前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梁贞试探地问道,放下了手里的削皮器。
“我想想哦,”许晚晴歪着头想着,嘴里还嚼着苹果,“我应该是把齐安灌醉了,然后呢?”
“灌醉了?”梁贞笑了起来,“傻闺女哦,是你被灌醉啦。还好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要不然哦,啧啧啧”
看着许晚晴有些头疼的样子,梁贞啧啧着走到厨房,声音传了出来,“我给你盛一碗醒酒汤,你喝了以后感觉就好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