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姑姑这话一说出来,落落的脸色就变了,这话里边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落落,一个破落的公主用不着求人,尤其是求一个与世无争没有实权的德妃,这一番话可是既得罪了落落,又将德妃也好生贬损了一番。
如云也是在皇后身边呆久了,初到落落身边,觉得什么都看不上眼,什么事都需自己来提点,于是就不觉骄纵了起来,连落落这个主子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了,总觉得落落好说话,好糊弄了。
一边的桂嬷嬷却是看出落落的不高兴来了,连忙对如云喝道,“怎么对公主说话的,那话也是你能说的吗?还不快给主子赔罪!”
如云在落落身边呆了一段时间,看落落平日里也不声不响的,做事似乎也没什么主见,一时便忘了规矩了,此刻话一出口,又被桂嬷嬷训斥了,这才惊醒过来,一身冷汗,连忙跪了下来,请罪道,“奴婢一时失言,请公主责罚!”
落落刚刚还冰冷的脸色立刻转变了,眼眶也泛起红来,对桂嬷嬷说道,“桂嬷嬷,您还是再细细教导我吧,省得连如云姑姑都知道我事事做的不好不对,关于宫中的人事业还麻烦您再细讲一遍,德妃娘娘被如云姑姑说的如此,岂不是与嬷嬷讲的尊卑不一样吗?落落实在是愚钝,连姑姑都看不过去了,更是不敢在母后跟前丢脸的。”
落落一番话说的是语气卑微真诚,仿佛是真的受了很大打击一样,但话里的内容却是非常惊人的,那意思是如云不仅对主子不敬,还对德妃娘娘随意置喙贬损,竟然还扯到了皇后娘娘,话里话外,如云这口无遮拦就是跟皇后那学来的一般。
桂嬷嬷又气又急又愧,连忙也跪了下来,“公主折杀老奴了,都是如云的错,冒犯了公主和德妃,还请公主宽宏大量!”
如云姑姑也品出不对来了,吓得小脸苍白,她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一等宫女做到今天也不容易了,刚才那番话在以前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今天不知怎么了,竟脱口而出,此刻也顾不得面子了,连忙叩头,“请公主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回吧。”
落落很为难地说道,“也是我的不对,是我太愚钝,叫你们都为我操心了。如今我刚跟嬷嬷学着规矩礼仪,身边的下人就犯错,这叫我如何是好呢?我是有心要宽恕,又怕母后那边说我懒怠,规矩也不讲究,更怕日后大家都学着了,都这么不讲规矩起来,那我可怎么办呢?这宫里的规矩可不就都坏了吗?您说呢,桂嬷嬷?”
落落将话递到了桂嬷嬷跟前,桂嬷嬷一时语塞,“那个奴婢”
落落叹了口气,起身将桂嬷嬷扶了起来,“要么还是我自去母后那领罪吧,反正我也是真的像如云姑姑说的那样,无依无靠,又出身贫贱,生母又去的早,就是宫里的事也不如一个宫女知道的清楚,母后责罚我也是应该的”说着也哽咽了起来,只是拼命地忍住,没有掉下泪来。
桂嬷嬷哪里还禁得住这一通话,真要到了皇后跟前,再怎么说,落落都是主子,是皇室的血脉,更何况如云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说出去,如云是杀头的死罪,她也难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