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随着青旗一声低喝两个身影现身正是方才与他周旋之人。
“钟校尉,我好似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不许动余归晚,为何还要尾随她!”薛青旗怒目喝声。若非今日他发现得早只怕归晚早便被他们捉去了即便自己出现也未曾阻止他们的计划。
二人摘下蒙面方巾身量稍长,蓄一抹小胡者上前对着青旗揖了一揖,恭敬道:“这是右相的命令下官不敢违抗。”
“我父亲?”青旗反问。
钟校尉点头并劝道:“公子您知道,余怀章对右相是个威胁,为控制他我们只能去捉他的家人以做筹码。”
“我知道,可我不是已经把余骁尧扣下了吗!”
钟校尉是右相护卫只对他一人效忠可面前人毕竟是薛冕的儿子且这事也没必要瞒他。“恐余骁尧分量不够,相爷已经探到消息余怀章就在江珝手中所以他想用余归晚也就是江珝的夫人做条件,交换余怀章。”
“天方夜谭!”薛青旗简直无话可说了。“父亲太天真的,江珝岂会将余归晚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他会拿余怀章换夫人,你信吗?”
这……
今日之前钟校尉许也不信,但是今日所见,他有些动摇了。“公子,您不是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无论任何方式,相爷都不能错过,他必须赌上一赌。”
“我真想知道父亲到底做了何事,竟怕到如此,乃至无所不用其极。”
“公子,您还是不知道得好。”
“可以。”薛青旗冷漠点头,“你可以不说,但是我告诉你,从今儿开始你不许再打余归晚的主意,你听到没有!”
青旗极力安奈,才不至于吼出来,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可依旧没答应。军令如山,对于武将出身的钟校尉,他是不会违背薛相的。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劝道:“方才一幕,下官知道公子所期,相爷本意也非伤害余家小姐,若是能暗中将她带回,这岂不是也成全了公子。”
一语惊醒,薛青旗愣住了,望着二人久久没能缓过神来,直至二人匆忙告辞,出了视线,他心里突然起了团火
既然他能不为人知地扣下余骁尧,如何不能留下余归晚……
……
江珝嘱咐归晚这事不要让府上人知晓,便送她回府,自此,他再没出去过,不言不语守了妻子一个下午。
如何说“守”,因为他不许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一步,就连上个厕所,她都得打个“报告”,以致她下午都没敢喝几口水。
不必如此吧,归晚心里有点毛。就算外面危险,可这是沂国公府啊,还有人敢来沂国公府造次?再说,他怨自己还来不及呢,何尝对自己这般上心。
二人用晚饭时,她偷偷瞄了他几眼,怎就觉得他冷飕飕地……
晚饭后,归晚在江珝的“批准”下去看了林嬷嬷,林嬷嬷除了额角擦伤并无大碍,只是今儿受了惊吓,惊悸过度,心跳不紊乱宁。归晚安抚她几句,便让她休息了。
回来时已是入夜,江珝去净室沐浴,归晚放心不下他也跟去了。她小心翼翼地帮他褪下外衫时,便瞧见腰间透了血迹,虽不算大,但也证明他伤口多多少少还是裂开了。
上衣尽数褪下,归晚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背。
江珝一动不动,却沉声问了句:“你为何与嬷嬷走那条街。”
归晚闻言,手顿住。下晌回来的时候,她听苁蓉说了,是她久不见表小姐归来,担心其安危便谎称在霓裳坊走散,告知门外候着的侍卫,侍卫一面搜寻,一面去衙署通知了江珝。
霓裳坊再大也不至于走丢,江珝定然猜到她是背着侍卫溜出来的。她知道便是怕也躲不过去,就等着他问呢,这会儿,他总算开口了。
可还没待归晚组织好自己的语言,他又言语了,问道:
“因为他吗?”
“谁?”她纳罕问。
江珝偏首,余光里瞥了她一眼,目光清冷,带着丝意味深长的审度。
归晚突然反应过来了。难不成他说的是薛青旗?
天地良心!他不会是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出去,是去幽会薛青旗去了吧。
“不是!”归晚否认,一个转身站在了他面前,和他对视。
小姑娘气呼呼地,墨玉似的眼眸满是委屈,鼻翼微翕,连鼻尖上水莹莹的汗珠都带了怨气似的。她小手紧攥巾帕端在胸前,水珠从她指缝间渗出,沿着皓腕,划过玉臂,在尖尖的小胳膊肘处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