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果然之间城楼屋顶瞬间破碎,紧接着一个浑身白衣,皮肤白如纸张的人腾空而起,幽幽悬浮于空,浑身散发出一阵阵金色的气焰,极为耀目。
底下众人见之,无不大惊失色!
柴祁镇笑得越发猖狂了,又一脸得意地看向萧北玄。
大声道,“萧北玄,你这蠢货,你可知你大限将至?哈哈哈!你可知,咬主人的犬,终究是要被打死的!”
萧北玄却是懒得理他,而是对那白一人微微一笑,说,“阁下可是玄武盟白使?”
白衣人点头道,“正是。”
“玄武盟为何帮这个废物?”萧北玄摇头笑道,“图什么?”
白使无奈地笑笑,说,“一条狗而已,能图他什么?如果有得选,我们当然选择帮你。可是,你不会听我们的,不是么?”
说着,或许是嫌丢人,他指尖轻轻一动,便引动局部空气如涟漪般荡漾开去,那波动精准地打在柴祁镇脸上,柴祁镇顿时飞了起来,然后像条老狗般又撞在了城墙之上。
柴祁镇一脸震惊地看向白使。
“闭嘴吧,你才是那条狗。”
白使嫌弃地冲他冷喝一声,然后对萧北玄道,“让萧陛下见笑了。当年萧陛下能对这种货色忠心耿耿,也是难为你了。”
言语间,对柴祁镇一片不屑,但是对萧北玄却是尊敬有加。
柴祁镇终于知道,即便是在这个大能眼里,自己距离萧北玄也十万八千里!
他那颗高高在上的心,终于被彻底击碎了。
是啊,现场数十万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
谁都拿他当傻子玩,而他却一度认为自己英明无比,威震天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如果......如果那日朕不杀萧北玄,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天杀的钱钰衡,是他鼓动朕这么做的,朕真想将他千刀万剐......"
柴祁镇可能还不知道,钱钰衡还活着。
不但活着,他还随军来了,因为他准备审判他,就像当初他审判萧北玄一样......
城墙上空。
萧北玄对白使说道,“我自然不会听你们的,因为我知道你们想献祭东洲。说白了,你们不除掉我,这个计划就不可能得逞。”
白使道,“你都不遮掩一下了么?说得这么直白,我们岂不是非杀你不可了?”
萧北玄淡淡笑道,“我既然敢来,那就说明你们杀不了我。当然,你们的联盟也动不了我的京城。现在,他们应该在定北城中渡劫。”
白使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们的计划,你全都知道?”
玄武盟今日联合东洲部分门派,一要血洗大夏京城定北城,二要让白使者杀了萧北玄,以及他的两个手下赖三儿和白胜景。
如此,东洲局势便能一举奠定,届时将东洲化成妖域,再无人可挡。
可惜都在萧北玄的掌控之中。
“还用知道么?”萧北玄道,“原本你们打算利用我来分化东洲,但是我突然攻打乾国,与玉泉宗及其背后的同盟直接产生了冲突,你们一看自然认为是个好机会,索性彻底让东洲打起来算了,对吗?”
白使点头道,“的确如此!可你既然知道一旦攻乾就会东洲内乱,为何还这么做?”
萧北玄笑了笑,说,“因为东洲不需要这么多宗门!”
“那东洲需要多少宗门合适?”
“东洲,只需要与我站在一起的宗门。”
白使脸色微变,旋即露出会意的笑容,说,“顺你者昌,逆你者亡......萧北玄,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野心!”
萧北玄淡淡道,“我当然有野心,我最大的野心,就是让东洲成为大世之中的乐园,而非炼狱。”
白使叹气道,“你是个豪杰!可惜了,今日遇到我!”
萧北玄也叹气道,“你元婴期的修为也不易,可惜了,今日遇到我!”
“元婴期,在你这也如此卑微了么?”白使者不由笑着摇摇头,“萧北玄,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狂背!”
他话音一落,只见远处便一道霞光飞来。
“哈哈哈,你元婴一重有什么了不起,有老夫在,杀你易如反掌!”
说话间,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踏空而来!
那不是盘云道人,又是谁?
盘云道人,堂堂元婴二重的修为!
白使见之,顿时神色一凝。
“盘云道人,你竟不在定北城?”
玄武盟当然知道萧北玄这边,唯一的元婴期大能盘云道人,会帮萧北玄!
但是他们认为,盘云道人一定会守在大夏国都定北城,毕竟一旦定北城被破,萧北玄的老巢可就一锅端了!
显然,他们错了!
盘云道人对于自己亲手布下的,由上千万颗灵石加持的大阵,自信无比!
加上,现在定北城中,还汇聚了周天林、吴玉明等一大票高手,甚至萧北玄还请了同样元婴期的白云城主来暗中帮忙,可谓固若金汤!
还有什么必要再放盘云道人在那?
白使知道盘云道人的厉害,当然不敢硬敌!
干脆直接放出一个法宝砚台,只见那砚台瞬间变得如山般庞大,径直朝盘云道人砸去!
盘云道人知道这法宝非同小可,当即一个闪身躲避。
白使趁这机会,当即掉头就跑!
若是平时,他定然能跑掉,毕竟元婴期的大能,哪里这么好杀?
可惜,这回不一样!
他刚一转身,只见大片冰雹从天而降,方圆数里之地顿时霜雪连天!
冰霜大阵!
萧北玄之前偷偷派人潜入城中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布阵!
这上古的冰霜大阵,虽然对元婴期的白使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却将他的身法,略微阻滞了一下!
而对于元婴大能而言,稍慢一息的身法,都足以成为胜负手!
盘云道人见状当即化作一道光杀了过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只听轰地一声,白使全身就燃气了熊熊大火!
白使见状赶紧心念一动,身体顿时如同流星般坠入地面,旋即消失不见!
土遁之术!
盘云道人“哎呀”一声,遗憾竟让他跑了!
然而此时却见萧北玄举起了龙泉剑,顿时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云中一道剑光如金龙一般,咆哮而下!
轰隆隆!
那剑气狠狠砸在地面,地面顿时掀起一阵黄沙漫天,众人无不掩面捂鼻!
却在此时,只见那白使又从黄沙之中冲了出来!
盘云道人更为惊讶,心想这萧北玄竟能看穿土遁之术,一剑将对方逼出来?
白使心中更是惊惧交加,心想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我那藏身之地,又如何打出那惊世一剑的?
那般剑气,便是自己有元婴真气护身,也化不去!
如今真气动荡,显然受了内伤!
盘云道人岂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朝那白使,又一张符甩出!
那符瞬间化成一张红色的巨网,眨眼就将白使裹得严严实实!
白使知道危急,不由大喝一声,引动空气一阵倒悬,眼看就要将那网撑破!
然而此时,萧北玄一剑杀到!
这一剑,剑气如大江奔腾,杀意如群星乱颤!
正是玉衡星落!
白使本就受伤,又在大网之中,又如何能躲过?
萧北玄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然后拔剑,又一剑划过的脖子!
随着白使的脑袋飞起,只见从他身体里爆散出无数磅礴的元婴真气!
那些真气飞散开去,延绵数十里!
数十里内,草木疯涨,繁华尽开,鸟兽奔腾!
又一个元婴,陨落!
“哈哈哈,萧北玄,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多神通!”盘云道人笑道。
萧北玄道,“再大的神通,若无前辈出手,也是枉然啊!”
“嘿嘿,等你上了元婴,老道我怕只能给你打下手了!”
两人谈笑间,空气中的元婴真气就已经消散了。
继而,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无论是大夏士兵,还是乾国士兵,都已是呆若木鸡!
这仗,打不打其实根本不重要了!
而柴祁镇已然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了。
现在,他唯一的依仗,也消失了!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跟萧北玄,早已不是实力的差距了,而根本是维度的差距。
他给萧北玄提鞋?这都算抬举他了!
此时,只听秦风大喊起来,“弟兄们,赶紧开城门啊,迎接王师进城!”
说完,又立即跪在地上,朝萧北玄大喊,“罪臣恭迎皇帝陛下进城!”
很快,大门打开!
所有乾国士兵放下了兵器,乖乖排成队,等待大夏士兵的收编。
萧北玄落地,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缓步入城!
“半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
他心中喃喃,看着这城里的一草一木,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从当初的狼狈出逃,到如今率大军回归,从朝廷钦犯,到如今的天下之主......一幕幕往昔浮现在眼前。
......
金銮殿上。
群臣仍是那批群臣,因为躲起来的那些,逃出去的那些,全都被萧北玄派人给抓回来了。
只是萧北玄和柴祁镇的位置,和半年前正好调换了一下。
萧北玄高座于龙椅之上,而柴祁镇则跪在了殿下。
被废了双腿和一只手的钱钰衡也在。
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还穿着宰相的朝服,且依旧站在文官的第一排。
他的手和腿,当然是萧北玄派人打断的。
但是钱钰衡现在看萧北玄的眼神,却是充斥着无比炙热而忠诚。
这次,萧北玄也没有说话,只是背靠着龙椅,面带一丝微笑,不声不响的听着钱钰衡“义愤填膺”的控诉。
“柴祁镇,你这狗贼,你可知你有二十条弥天大罪?”
“第一,当日你欺辱我主,此罪当诛九族!”
“第二,你以莫须有之罪名,试图冤杀我主,此罪当凌迟,诛九族!”
“第三,你滥杀无辜,光被你献祭的民夫就有数百万之多,此罪当油烹,诛九族!”
“第四,你骄奢淫逸、劳民伤财,致使大乾国力控股徐,此罪当斩首!”
“第五,你奸淫生母,简直令人发指、天人公愤,当五马分尸!”
柴祁镇听着那一个个罪行,一直闷不吭声。
毕竟成王败寇,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但是一听“奸淫生母”,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吼道,“放屁!钱钰衡,你这狗东西,朕何时奸淫生母了,你让朕便是死也要背上这等乱伦的罪名吗?”
钱钰衡却是冷笑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此事有敬事房三位太监作证,还有你母亲身边的五位侍女一同作证,甚至我们还在你房间发现了你母亲的三个肚兜,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
柴祁镇大骂,“欲加之罪,你这是欲加之罪!钱钰衡,朕待你不薄......”
这会儿,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了。
什么叫,欲加之罪了!
半年前,就在这里,他明知道萧北玄无罪,但还是让钱钰衡给他罗列了十条死罪。
每一条,都是所谓的“人证物证”齐全!
当时,每宣布一条,他都心里暗爽一次,自认可将天下任何英雄都玩弄于鼓掌。
这次终于换成他了。
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何等绝望,又何等屈辱!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
他这话一出口,就被秦风狠狠扇了一巴掌。
“放肆!你个连亲妈都不放过的禽兽,竟然还敢自称朕?简直目无王法!”
顿时,群臣一个个站了出来!
“柴祁镇,你罪犯二十条,哪一条不能将你千刀万剐,诛灭九族?皇上却只审判你一个,如此惶惶天恩,如此亘古未有之圣德,你不但不感恩,竟然还口出狂言,你还是人吗?”
“柴祁镇,你还不悔过吗?难道要欺圣上仁慈吗?”
“柴祁镇你个畜生,你以为你做得丑事没人知道吗?“
面对着这些几天前还对自己唯唯诺诺,又极尽谄媚之能事,如今却对自己如有血海深仇、杀心四起的臣子,柴祁镇的心智终于彻底破碎了。
只见他披头散发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错,朕、朕是个畜生,是条狗,汪汪汪!”
“臣柴祁镇叩见陛下,叩见陛下,啊哈哈哈!”
说着,他开始满地打滚,偶尔磕头,又偶尔满场飞奔,被赖三儿抓来一顿痛打之后,好像毫无痛觉,依旧哈哈大笑。
群臣看呆了。
赖三儿不由说道,“陛下,他好像疯了?”
萧北玄笑了笑,心想还真是大反派最后都会疯么?
可是,疯了就没事了?
凭什么?
疯了可以开开心心地度过后半辈子了?
谁规定的?
于是问道,“钱钰衡,这种情况该怎么判啊?”
钱钰衡立即说道,“皇上,此贼罪大恶极,当判油烹之刑!且灭九族!”
萧北玄大手一挥,说道,“一人之罪,就不涉及族人了。柴家人之中,若有作奸犯科者,查明后杀了。若确实无罪者,也不必株连,逐出京城便是。
至于他么,油烹就免了,直接凌迟吧。”
钱钰衡等人当即高呼,“皇上仁慈啊!”
萧北玄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诸位臣工,今日演戏,当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现在你们没用了。”
说完,他看向赵甲乙,说,“把在场的这些旧臣,全部送去北地种地吧!记住啊,他们平日里吃得多,吃得好,务必让他们去开垦最硬、最荒凉的地!”
赵甲乙嘿嘿一笑,说道,“臣遵旨!地这块,臣一定会好好挑选的!”
群臣顿时一愣。
但很快,只听他们带着哭腔大喊道,“臣等谢吾皇大恩!”
萧北玄不由长笑一声。
满朝文武,当真是无一男儿!
看来乾国的官员,得重新清洗一遍了!
好在,因为种种原因,而被推迟数月的科举考试,下月就能正式举行了。
到时候,想必会有大量的人才涌现。
“这一次,朕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帝国!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盛世无双的帝国!”
“当然,更重要的是,朕还要一统东洲乃至整个玄武大陆的修界,如此才能在大世之中,占得先机!”
“朕要朝着星辰大海,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