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顿素斋,吃出来俩徒弟。
冯玉安都不知道,是亏,还是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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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装饰用的花盆,搬到了角落。
腾出来的地方,足供三人施展棍法。
冯玉安提着一根齐眉棍,朗声道:
“道门里讲究内练精神气力功,外练手眼身法步。
你们都是佛门信徒,自有《洗髓经》和《易筋经》强化体魄……内外功法之事,老身不复多言。”
苏夜站在廊下,听的比两位学艺者还要认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冯玉安接着道,“武技亦是此理。熟练招式,从而生出变化。
招架格挡,克敌制胜的道理,皆在其中。”
苏夜识海翻腾,迅速消化吸收冯玉安的讲解。
他身型瘦长,不适合枪棒武技,然而此理于剑道亦可通用。
三言两语,便觉思路扩展开来。
冯玉安双手起棍,身形如松,眼神似电。
棍势若龙腾虎啸,破风声格外明晰。
施展武技之时,全然瞧不出冯玉安被去了势。
苏夜不觉看向洛惊鸿,发觉她也转过头。
两人相视一笑。
苏夜不能服用丹药,从而提升修为。
洛惊鸿却可运用此道。
日后需要获取的丹方,悄然在心间列出清单。
浑然不觉,冯玉安已经使完了一套棍法。
“这套棍法唤作《龙骧棍》,乃大夜朝龙骧将军欧阳霸创造的棍法,刚猛劲道,与佛门正气相合。”冯玉安立棍身侧,转头问向两位学徒,“你们学会了多少?”
赵虎抬起右手,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手肘处的补丁,正好朝向冯玉安:
“您的棍势太快,我只看清了几招?”
冯玉安视线下移,问道:“你呢?”
“看清了小半。”弘忍小声回答。
冯玉安开怀大笑:
“不需气馁。手眼身法步的功夫,骗得了自己,骗不过妖邪。
唯有下苦功,方能有所成。”
语罢,双手凝聚印结,将龙骧棍的招式套路,传递进弘忍和赵虎的识海。
华信长手抚长须,轻声道:“还不叩谢师恩?”
赵虎和弘忍齐刷刷跪地,磕了个响头。
抬起头来,发现身前的冯玉安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立于廊下的苏夜,领了响头。
“起来吧,”苏夜自知上三境的冯玉安不敢背负佛道因果,把摊子推给了他,从容笑道,“你们是振兴佛门和信徒的希望,定要勤于练功,不可心生懈怠!”
弘忍声音清脆。
赵虎嗓音浑厚。
异口同声道:“谨遵苏施主(先生)之言,定不负传艺之恩。”
苏夜看向华信长,恭敬道:
“吉莲山亦是佛门复兴希望,还请信长给吉莲山送信,让他们选派适合修炼棍法的后生,到普陀山修习龙骧棍。”
华信长双手合十:“苏小友心怀大义,定有鸿福齐天。”
洛惊鸿目送华信长进屋写信,随即低声问道:
“冯将军为何不辞而别?”
“他怕被我搜刮灵宝,遁回云京城了。”直言忌惮因果,终是有损强者颜面。
言称是自己搜刮太狠,连吓跑冯玉安的“罪责”,一肩挑之。
“好歹我是前八品镇妖师,你还是得给冯将军保留点颜面。”
苏夜眼眉低垂,轻声道:“晓得了。”
弘忍听清了两人对话,不由问道:“苏施主,你是耙耳朵吗?”
洛惊鸿登时红了俏脸。
苏夜挺直脊梁:“天下间没有耙耳朵,只有懂得尊重道侣的好男人。”
赵虎噗嗤一笑,赶忙用缀满补丁的衣袖捂住嘴巴。
憋得一张国字脸通红。
恰在即将受到嗔责之际,净月禅师出现在信长宅邸门口。
身穿行者僧袍,手持禅杖,开言问道:
“苏施主,可否与贫僧同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