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没有动，目光呆滞。

秦琴、苏萧然站在不远处，都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李玥蹲在了地上，看不出来她的表情。

“陆远你知道吗？李总怕你回来之后找不到她，怕你回来之后没有了母亲，所以她才挺了过去，如果不是你，她早就随陆大哥走了。”

说着，苏玉指着李玥，哭着道：“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这些年，她能走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得了。”

“江南王是什么人？李建东是什么人？你还能指望她去杀了他们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等她的儿子回来找她。”

苏玉缓缓合上了眼睛。

沉默良久，再次道：“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她背负的东西，不比你少。”

说完，苏玉不再出声。

……

所有人都看着陆远。

陆远眼神涣散，目光呆滞。

这一刻，仇恨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但苏玉的这番话，又仿佛将他带回了现实。

看着地上蹲着的女人，看着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幻想当中的女人，他失神了。

陆远呆了很久。

很久很久之后，他缓缓地走向了李玥，在李玥面前蹲了下来。

“妈！”陆远轻轻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几乎让李玥彻底崩溃。

这一声妈，也让她彻底疯狂。

李玥抬起头，满脸眼泪的看着陆远：“对不起，我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李玥已经哭成了泪人。

陆远一只手捧住了李玥的脸，大拇指抚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好一会儿后，陆远说道：“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跟着我师傅，他很凶，他会逼着我去学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好，他就会打我。”

“有一次，我学不会，他把我一个人丢进了山林里，我当时才七岁，我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要离开他，逃了无数次，都被抓了回来。”

李玥不停地抹着眼泪。

苏萧然也在哭个不停。

陆远坐在了地上，苦笑道：“直到五年前，那个打了我十几年的老东西，终于要死了。”

“那一天，他躺在床上，我很开心，觉得我已经解脱了。他把我叫到床前，和我说了一些话。”

李玥看着自己的儿子，听着陆远的话。

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道画面。

陆远又道：“老东西临死前问我，会不会记恨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我之所以打你，骂你，是希望你能够恨我，让你明白，要想离开我，只有努力的去学，超越我，才能够逃出去。”

“老东西还说，我快死了，我答应那个人事，做到了。他说你走吧，去云城，你的父亲，死在了云城，你去找他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远低下头：“我那时候才明白，他做这一切，都是希望我把他的所有本领学到手，超越他。他虽然打我，但是，却将他的全部都教给了我。”

“我哭着把他安葬了，不知道对他是恨，还是感激。于是，我浑浑噩噩的来到了云城，遇到了童老和洪刚爷爷。”

“洪刚爷爷把萧然交给了我，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听着陆远的话，不远处的苏萧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