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2我

呼~呼~

“这沟槽的，射的好准。”丰自然背靠一棵树，他把外套褪掉一半，右手捂着肚子，浅黄色的内衬被染红打湿一大片。“呵...”他身体微微前倾，努力把手伸向后背，左半边的胸椎也挨了一枪。“就像想像中的一样...”他闭上眼睛，汗珠从额头滴落，“别急，跟想的一样。翻转！”丰自然从右手开始发动能力，一条血红的螺旋随他右手从腹部的伤口牵出，“哈哈，果然跟想像的一样。”他右手手心牵引着螺旋往身前地面一拍，一个弹孔加上破坏的组织被拍在地上，腹部处的衣物撕开了一个口子，他用边上的衣服抹了抹腹部，除了干掉的血渍，伤口竟完好如初了。

“好，好。”丰自然鼓起了掌，像是在夸耀自己一般。

“背上这个，站起来...嗯。”他用手撑着膝盖想让自己站起来，但下半身无力，一个不平衡摔坐回远处。“脊椎？”丰自然先是双眼眼皮不自觉跳动，随后又笑起来，“哼哼，这不是很好吗，难度又增加了。”他把外套脱下，囫囵叠了两下放在左手边，“来，走起。”伤口在背上，伸手去够已经很有难度了，咬着牙，汗水混着口水滴落在面前的土地上。

“有了有了！”丰自然举起左手平肩，“转！”他整条左臂以难以想象的幅度旋转起来，一圈、两圈...转上数圈后，左臂打成一条长长的绞丝，举得高高的。“欸，嘿。”他用身体配合着左手动了几下，这条“手臂”就跟正常的手一样，随他心意动了起来。“如臂使指，说的是这个啊。”他举起这条左手，一折、两折，三折，从肩上折到了后背。丰自然咬着牙咧着嘴，又是一条血螺旋拉出，随后被他拍到一旁的小树上——啪嚓，小树随着在弹孔处，向着斜上斜下开裂，缓缓裂开，一会就只剩树皮连着，弯了下来，树冠垂到地上。

树折弯的地方，新鲜的血滴落下来，丰自然站起。他撩开眼前的头发，往前看着，“果然，越是生死关头，就会变得越强。”他低着头用双手抹着头发，随着能力的运使，他的头发向后梳开，越来越尖，成了个水滴形。他抬起头，感到空气从鼻尖掠过，他站在那儿，斜眼瞥向地上自己的外套，把左手再次伸长提了起来，挂在肩上，吹着口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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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自然走在这条路上，两个小区夹着一条路已经是很逼仄了，道路两边还停着两排车辆，中间只够一车通过。过了两辆车，车灯晃了丰自然的影子，又随着距离和角度拉长、消失。现在丰自然只有一个念头：饥饿。但渴求的不是食物，而是——热血。正默念这个，擦肩而过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他微微回过头，见到那个男的还没穿鞋，整个脚都是乌漆嘛糟的；那男人的头型，更是和刚刚的自己差不多头型。想到这儿，他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对新发型非常满意。

叮铃铃~

又过了一辆共享单车，经过减速带，骑车的人不小心按了下车铃...路灯下，车辆之间猛地蹿出一只影子，直接扑倒了骑车的路人，把他的背包也扑飞出去，座下的单车，则摔到了对面车子的车门上。

哐~

已经走出几米远的病服男子听到声响，双手护着头，从两车中间冲出，速度之快，在身后拖出一条残影。他刚刚双脚落地，就看到前方马路上的丰自然趴在地上，一朵血花在他身下绽开，血液喷溅之高，竟蒙上了周围几盏路灯上。“喂，你没事吧？”

“哼哼哼。”丰自然腰部旋转了两圈半，以诡异的姿态舒开身体。

迎面的病服男子，双瞳泛起蓝色，他清楚地看到，血雨淋落，站成一个弓形的男人呲牙笑着，满嘴鲜血，那人脚下的地面，嵌着一张人脸，那人脸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动静越发微弱。一股子麻劲冲上他的头脑，“什么？”三人交叉而过不过几秒间，一个大活人就在面前消逝。

“你有手机吗?”丰自然走向病服男子，“拍下来发网上，能火。”

“你在做什么啊！”一股红汽一股蓝汽在男子身边交叉腾起，他的长头发被冲起，额前的两络头发变成一蓝一红。

“喔喔。”丰自然摊开双手，“今天碰到的同类可真多啊。来吧，生死边缘。”他伸出右手挑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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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自然双手朝男人甩出，像掷出两柄武器一样飞快袭来。病服男子仗着速度快想着从两手中间穿过，仅是头发的衣袖被碰到一点，就被扭曲变形随之向后崩落。男子眼疾手快，先是一把扯掉袖子，然后一个手刀朝头上挥动，不仅斩掉了鬓角的长发，还掸开了丰自然的手。

眼见对方这么快冲到自己面前，丰自然收回双手赶忙摇手，说：“等一下，暂停、暂停！”对方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他只感到面部一阵剧痛，整个面部的骨头都像被冲碎一般，借着这势，他整个人后仰，还没摔到地上，就被对方拉起来，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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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贤一路狂飙，从平安大道中段走到西段，来到了市一院。他抱着响，冲进了急救室。

...

陈敬贤坐在走廊上，他外套和衬衣都沾了不少血，发型凌乱。抱着一个成年男人跑了一大段路的疲惫，让他还没有缓过劲。

接到消息，美艾骑车第一个赶到。她摇晃着陈敬贤，问：“牢7怎么样了？”陈没有回过神，呆在那里。

响利渠随后赶到。郭资安走过来对美艾说：“姑娘，这里是医院，咱们先安静、听医生怎么说吧。”史啸明把响利渠推过来，说：“希望不会是太要紧的伤情，赛纶。”

又过了一会，姬月到了。她先是跟响利渠三人问好，然后和站在走廊上，靠着墙不停颠脚的美艾打招呼。她越走越近，看见响利渠攥紧了拳，盯着抢救室的灯，老人家精神不太好，时间又太晚，尽管眼睛已经发虚，还是强撑着，盯着。她看见陈敬贤，下嘴唇嘴皮翻起，她小跑到旁边的售货机买了一瓶水。

“给。”姬月把水拧开递给陈敬贤，坐到了陈和郭的中间。

陈敬贤看见水，牛饮一大口。

“陈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姬月关切地问。

“唉。”陈敬贤靠在椅子上，仰头说：“让...让他挣...脱、了，还袭、袭击了响...响老弟。”

姬月听到，也靠在靠背上，看着抢救室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陈敬贤的电话响起，是局里的电话，电话里说的是高铁旁的小区发生了事件，是鬼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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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贤赶到案发地的时候，去往医院接到通报调头而来的布雷德也刚刚到。布雷德用能力收起了自己那台黑武士，陈敬贤则把车子开了进去，随到的协管开始驱离人群。

“杰？”布雷德一眼看到了真杰。真杰和丰自然坐在小区的围墙下，他靠着墙，左腿屈在身前，右腿弯曲右脚放在左腿下面。左手搭着左膝盖，满身血点；丰自然的脸不成人样，瘫倒在真杰一旁。

“布雷德小姐，陈敬贤警官。”真杰站起来，说：“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

布雷德心疼地看着真杰，一脸狼狈，右边的鬓发也削掉一阙，“你不会可以做到所有的事情的，杰。”

真杰看向被嵌入地面的死者，“做得到的话，如果不去做，会不会后悔。”真杰咬了下唇，“我想着我到那个时候，也是会想有一只手拉一把吧。遭逢不幸的时候，希望伤害停止抑或是不要发生。”

陈敬贤点点头。真杰有些失落地小小，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下、说：“最少，不能期待那样的事在任何人也好身上发生吧。”

“噗。”丰自然笑了，血沫从咧笑的嘴里吐出来，“你得到了这样的力量，就得出了这么个用法？噗。”见三人都回头看他，“告诉你吧，放大到整个物种来看，人是没有下限的。生物都有施虐的本性，当你有力量，就该像那些有力量的人那样，啖肉吸血才对。”

“不对。”真杰转过身，“你，不可理喻。”

“哼哼。”丰自然动手摸了下背后的墙壁，一个镜像反转，墙内的草皮出现在墙外，丰自然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