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一阵清爽的风扑面而来,仿佛一切烦恼与疲惫都置之度外了,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
卢小闲没有去群芳阁,而是找到杨思,带着张猛和秦俊一起出了客栈。
他们信步走在大街上,杨思和他并排走着,张猛和秦俊则跟在他们身后。
卢小闲边走边向杨思询问“冯家和谈家没什么异样吧?”
杨思摇摇头。
“万国俊有什么动静?”
杨思还是摇头“没有任何动作,每天待在驿馆里,连门也不出!”
“这就奇怪了!”卢小闲停下了脚步,“按理说,他们早就该交锋了,为何双方都按兵不动?”
“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理不出头绪来!”杨思一脸的愁容。
卢小闲斟酌道“这事急不得,沉住气,他们不动,杨兄你也不能动!”
说罢,卢小闲朝着一个卖桔子的摊贩走去。
“桔子甜不甜?”卢小闲随口问道。
小贩自信的拍着胸脯说“不甜不要钱!”
卢小闲脱口道“那给我称两斤不甜的。”
小贩愣了愣,摇摇头。
他从旁边捡了几个烂掉的桔子给卢小闲装起来说“这位公子,您想吃桔子就来找我,都是自家种的,不要钱”
这下轮到卢小闲愣住了,本来是开个玩笑,偏偏让别人给误会了。
驿馆内院的一间客房内,万国俊和一个中年人正在说话。
中年人名叫魏绪忠,此次和万国俊一起来岭南,查证流人谋反之事,他是万国俊的副手。
魏绪忠大大咧咧坐在万国俊面前,吊儿郎当的晃着腿,嗓门大的出奇“万兄,咱们难道每天就待在这鬼地方,什么都不用做吗?”
他们来到潘州已经二十多天了,万国俊除了每天收集告密信,什么都不做,难怪魏绪忠会着急。依魏绪忠的性子,有人谋反就抓起来,该判的就判。若查无实据,那就回京复命,总不能老呆在潘州。
万国俊不由一阵鄙夷粗人就是粗人,哪懂的什么韬略计谋。
万国俊与魏绪忠虽然都是酷吏,但他却压根瞧不上魏绪忠。万国俊读过书,是靠脑子做事的,而魏绪忠则是大老粗一个,除了打打杀杀,再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虽然他们同是监察御史,品秩也一样,可在左肃政台,除了来俊臣就属万国俊名气最大,并且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万国俊虽瞧不上魏绪忠,但面上却并没表现出来,毕竟魏绪忠是来俊臣的心腹。
万国俊心中清楚,来俊臣之所以派魏绪忠,与自己一起前来潘州,除了有让魏绪忠立功的打算,更重要的是,让他监视自己,毕竟自己已经威胁到了来俊臣的地位。
万国俊微微一笑“魏御史,别急,欲速则不达,咱们越稳,他们就越沉不住气。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露出马脚的!”
魏绪忠同样瞧不起万国俊,他觉得万国俊做事一点都不果断。要是在洛阳,他根本不会理会万国俊,觉得谁要有问题,直接收监一顿酷刑,哪个敢不招。
可是,来潘州之前,来俊臣再三交待过,让他务必要听从万国俊的。虽然觉得憋屈,但魏绪忠也无可奈何。
“那好,有了消息可别忘了知会我一声,我先出去散散心!”魏绪忠抱了抱拳,转身出了屋子。
瞅着魏绪忠离去的背影,万国俊端起桌上的香茗,自言自语道时机差不多了,该给他们加加火候了!”
出了驿馆的大门,魏绪忠拍了拍脑袋,不由叹了口气。
这两日,他的心情很糟糕。不仅仅是因为归回洛阳的日子遥遥无期,更因为遇上了那件晦气的事。
魏绪忠喜欢喝酒赌钱,来俊臣担心魏绪忠误事,离开洛阳之时专门告诫他,在潘州期间禁止饮酒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