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接，而是示意沈煌接着说。沈煌看二人暂时没有收下银票的想法，也没有收回，而是继续说道：

“第二，自然是想借机赚上一笔。商人好利，有赚钱的机会自然不愿意错过。”

林木对此人颇有兴趣，继续问道：“你为何笃定这次能赚钱，而不是血本无归？”

沈煌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他人所怕之事，无非是朝廷赖账。而我却不怕。原因有三：首先我想这次发行的既然叫战争国债，一定是为了支持朝廷对外用兵吧，而草原帝国兵锋正盛，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现在只是一时缺少银两周转。既然我能预见到战争胜利，那么为什么不敢投资在战争上呢？其次，就算朝廷打算赖账，依照满朝大臣的智慧，也不会第一次就干涸泽而渔的事情，总要先让一部分人得到好处，拿出点鱼饵，才能钓到更大的鱼。如果不为长久考虑，单单是为了这一次，干脆直接动手抢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麻烦。最后就是对于我们家族来讲，这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就算损失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MD分析来分析去，还不是因为底子厚才说话硬气。”林木心里吐槽。

“这第三点吗，我是专程为官家来的。”

“为我？你不是刚刚给了我好处了？”林木一下精神起来。

“不一样，刚刚是给的草原帝国的国公爷，希望您能多加照拂。现在我说的是大宋官家。”说道这里，沈煌停下来，看着林木不再说话。

林木看看文天祥，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这里说话比较安全。

“你胆子到不小，这么直接的想要勾结前朝旧党，莫不是想要造反？”

“我既然敢直接说出来就不怕官家告发。”

“为什么？”

“朝廷传出由文大人和官家亲自来临安发行债券之后，我就差人去了崖山打听了一些消息，也找到了一些曾经在翔龙追随过官家的旧部。具体的信息我没有收到，但是‘官家大义’这句话我可是听到过很多次。因此我相信，官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拿我去邀功。我有两个经商原则，一是不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而是风险越高，收益越大。现在虽然草原人势大，但是我总不能把整个家族压在上面。既然要分散投资，官家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人人都说吕不韦是商业之神，区区不才也想找个自己的“异人”博一把。”

吁，林木长出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的谋划真的被一个商人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也太失败了。不过他对眼前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人才啊，绝对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