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后,庆功宴如期举行。
宫灯高悬,鼓乐齐鸣。
嬴政与一众朝臣在殿上排座,恶夫身着新换的玄黑金丝官袍,腰挂玉佩,彻底褪去沙场戎装,显得英姿飒爽却不失威严。
“不如先让太尉讲讲,此次出征都经历了哪些?”待酒过三巡,孟灿建议道,“我朝上将出征,皆有辉煌战绩,可像太尉这般雷霆之势,实属罕见。”
众人也纷纷附和:“正是!请太尉讲一讲吧,让我等开阔见识。”
恶夫放下酒樽,微微笑道:“无甚好讲,不过是按陛下旨意,灭了那不识相的东胡与燕地余残,过程嘛……反正就是一顿乱砍乱杀之类的血腥事。”
话虽简约,听在朝臣耳中却无不惊心动魄。这一句乱杀乱砍说的轻巧,但却让无数人命断,光是那十万东胡人流的血,都能成个小池塘了吧?
嬴政哈哈大笑:“好,太尉既然不愿多言,那便由寡人替你分说!来人,把本次征伐的奏报朗读一番,让众位大人都知晓此番战功之盛。”
当即有内侍捧上奏报,朗声宣读,从灭齐,到襄平陷落,再到斩东胡十万蛮子,字字铿锵,声声震撼。
大殿里鸦雀无声,众臣屏息倾听。
末了,不少人额头都溢出汗珠,显然被恶夫的狠辣果决所震惊。
“看哪,这就是寡人的太尉和铁骑!”嬴政洋洋得意,“有了这般良臣猛将,剩下的赵、楚两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此言一出,满殿群臣纷纷应和,场面顿时热闹非常。
恶夫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保持平静。他心里清楚,那些血腥征伐远不是几段宣读就能讲清的,对大秦而言,越多杀伐或许就意味越快统一。
“来,寡人当与太尉共饮!”嬴政端起酒樽,起身朝恶夫敬酒。
恶夫见状忙起身,郑重接过,与之碰杯。二人同时仰首,一饮而尽。酒香四溢,宫殿中爆发出又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杯酒下肚,恶夫也不再端着了, 笑问道:“大王,如今臣的贺礼已然送到,就是不知...何时大婚?”
“我这储君之师的名头,到现在也就只是个名头,到底何时才能见到咱那位学生啊?”
嬴政听到“何时大婚”四字,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你小子,明知寡人一心惦记吞并六国,尚未顾及后宫之事。倒叫你这储君之师,替我急了不成?”
此言一出,朝堂上不少人露出会心笑容。
“臣不敢替大王急,只是替王妃着想罢了。”恶夫嘴角一抹笑意,“王妃乃我亲自迎回,又既为储君之师,自然希望能早日喝上喜酒,见得我那学生诞世。”
群臣闻言,再度爆发哄笑,有人以袖掩唇,王绾几人议论:“也就太尉敢在陛下面前明言催婚调笑,果真是君臣相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