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眉头微皱，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青年，双手负在身后。

先天.....

这孩子心底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实力进展太快了？怎么感觉莫名有些熟悉感呢？

可当初自己进步过快是傲，这孩子怎么会......

性格使然吗？

“看清自己，现在？”

老天师思索片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

“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所求是什么的。你这个年纪要是能达到，那得是当世圣贤。这是常人难及的。”

“要我说，你是在惊恐。”

“那所谓先天异人的能力，在老夫看来，算是天所降下的宠爱。”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这便是你如今的处境。”

老天师看着孙弘明，目光迥然。

“我辈修行人，所求的无非就是个诚字。”

“诚者，人之本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

“对于我等凡夫俗子，诚于己就已经不容易了，这也是我对底下弟子所要求的，也是你目前应该去做的。”

诚于己......

孙弘明脸上出现一丝苦涩，刚才还在心里腹诽张灵玉呢，这下自己也成小丑了。

“所得既是天赐，受之便可，若是说得之不难失之必易，那便好好握着。”

“若是真失去了，那便淡然处之。你说你见人间是虚幻，可脚下踩的是坚实的地面，立着地，那虚幻又从何而来？”

“从这而来。”

老天师又指了指孙弘明的胸口。

“心猿未定，自然生出诸多妄念，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不安分啊......”

“这只猴子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学了艺，信马由缰后，就有了大闹天宫，所以便有了五行山落下，那是天道对躁动之心的纠正。你现在缺的也是这个，修的性落了命一步。”

“就算这世界是虚幻的又如何，你居于此，那便是真。”

说着，老天师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

“至于刚才的道友之说......”

“弘明啊。修行者，修的是性命。”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

“内修外练，性命统一，神形相依。”

“性命双修四字说起来简单，可所行之路有多长，我等凡夫俗子蹉跎半生，也走不到头。”

“这么长的路，若是能路上相伴，便是我道之友。”

“呵，小弘明啊，且前行！”

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将孙弘明炸响，再度抬头望去，只看见那老天师向前独行的背影。

高大挺拔，霞光落下，这样看去，像是在背着残阳一般。

孙弘明弯腰行礼，面色恭敬。

“晚辈孙弘明，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