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被冲击的脑袋向后一仰，整个娇好的面容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孔洞，右侧嘴角的脸皮已经完全被打烂，掉在颧骨上。林重山见大好机会双拳又染上一层铜色，大开双臂分别砸向妇人的耳朵。

吃了霰弹正面射击，又被林重山来了一记双峰贯耳，这妇人竟还能行动，在林重山要再次出拳，她整个身体出现非人般扭曲的动作，一瞬间扭到了林重山身后。没人看清楚妇人是如何出剑的，那两剑奇快，直接从林重山两肋洞穿插了出来。

妇人没有恋战，向着那“钟儿”急速滑行过去，秦知维两杆步枪都已打完弹药，只好掏出左轮对着大概的方位清空弹匣。那妇人刚扛起“钟儿”，身形一顿，又吃了两枪，不敢再做停留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林重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吐出墨绿色的血液，双肋被刺穿，毒素正顺着他的肺部侵蚀他整个身体。他没有内功，没办法感知和抑制体内的毒素，浑身哆嗦着看着秦知维。秦知维当即掏出瓶子将药液给林重山服下。

忽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张忠平全身重甲只剩几块破布挂着，身上十几处剑伤正流淌着墨绿色的鲜血。单手握着已经弯曲的巨大铜锏，另一只手抓握着一人头发，那人手脚已尽数折断。

树林的状况非常惨烈，一起来的七八人已尽数躺下，张忠平将那人尸体随手丢在旁边，走到林重山背后，轻点几个穴位，将双剑拔了出来。自己忽地坐下，接过秦知维递来的瓶子咕咚咕咚尽数灌下。

“稍作休整，老魔已被我击杀，鱼符感应只剩三人。”

秦知维见张忠平不再说话原地调息了起来，自己默默的将枪械装填好。运起内功感应了一下伤口，毒素没有蔓延开，即将消散。将身上三处飞梭拔了出来，这六边形模样的飞梭穿透力不强，主要伤害还是依靠飞梭上的毒素，可惜我带了药液，不然一枚飞梭就足够致命。

林重山恢复的最快，双肋伤口竟已长出新肉，四处检查了一下同行之人的尸体，确认没有人存活了以后，默默的坐在一旁。

张忠平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出鲜血，墨绿色的毒素痕迹也消逝不见，将尸体提起，上下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摸出腰间的鱼符抛向空中，鱼符冲着一面啪啦啪啦的甩着尾巴。

“走，今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人随着鱼符穿越树林，一路来到一山泉边，倚着岩石几台马车搭着帐篷，里面传来妇人的抽泣声。张忠平命秦知维呆在树后，稍后用法器支援他们，帐篷内还有三人，需要秦知维在短时间内射杀一人，或者削减对方战力。

“出来吧！今日做个了断！”

张忠平朗声大喊道。帐篷内抽泣声渐渐小了些，伴随着脚步声，妇人抱着一女童，身旁跟随着一高大白面男子，二人相继走出帐篷。白面男子双腿不停颤抖，将妇人女童护在身后。

“我夫君你也杀了，几个徒弟也被你们屠戮殆尽，只留下一个痴傻的。你们还想欺我们孤儿寡母，是何道理？”

妇人眼中露出央求的神色，怀中女童跟张紫珠差不多的岁数，像是服了药物已经沉睡了过去。白面男子已是吓得涕泪横流，嘴唇不停打颤。

“你们黑蛇山作恶多端，当街毒杀平民百姓时怎不想到今日，尔等皆罪有因的。”

张忠平问心无愧，也不愿被恶人的眼泪所打动，若非他们做了极恶之事，也不会惊动郡府屯将前来。

妇人脸上被霰弹打穿的面孔似是恶鬼，眼神里充满着悔意。

“妾身自知作恶多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认下了。这孩子是无辜的，她没做甚坏事。我这痴傻徒儿亦是武艺不精，没参与过任何事情。将军，若你能放过他们，妾身愿意自行了断。”

张忠平眼中一片漠然，他们当然不存在无辜，他也知道秦知维从他们手里救人的事情。他不愿意让这些毒虫临死之前还能如此心安理得，朗声道。

“那说说你徒儿为何在我城内绑人？”

妇人抽泣声顿住，似乎是在想说辞。那白面男子觉得只要回答好张忠平的问题，就能逃过这一劫，激动道。

“我们逃遁于此，去街上采购物资，碰上一女童与我师妹同岁，根骨经脉乃我黑蛇真经上上之选，便想赐她一机缘带回师门好生修炼，又能与我师妹凑成玩伴。我无错！我无错啊！”

张忠平看着他言语之间竟是毫无悔意，收徒为何不大大方方收呢？抬手示意秦知维发动攻击。

“砰！”

激动解释的白面男子眉心中多出一块血洞，双眼渐渐失去神采，整个人向后倒去。张忠平与林重山脚下一幻，两道身影直冲那妇人而去。妇人眼中失去神色，整个人跪倒在地，狠狠的看了一眼怀中女童的样子，眼睛瞬间充满墨绿色的光芒，斜斜的倒了下去。

张忠平冲到妇人身前，看那妇人嘴角不断涌出墨绿色鲜血，又捏住她脉搏探了探。妇人已经自断心脉，短短几个呼吸就彻底死去了。张忠平抛出鱼符，鱼符飞到半空中没有寻到目标，就垂直跌落下来。

“将军，这女童该如何是好？”

“带上，转交郡府屯将处置。”

三人在此处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黑蛇真经，只有些许衣物与他们劫来的食物，甚至法器都没有。张忠平捏了捏额头，黑蛇山这伙人山门都被端了，逃亡之际竟是什么好东西都没带。那女童定是学过黑蛇真经，但拷问一孩子张忠平自觉做不出来。

“亏大发了，这要混不到一个司长，没办法跟弟兄们交代了。”

钱淑今日一早就用剪刀将那一块黄金分割成细小碎粒，在她的印象里最大的面值，也只是从姑妈首饰盒中看到那几粒拇指头大小的碎银。贸然携带这么大的黄金容易被人盯上，她也不想这么快当街开枪伤人。

钱淑自诩枪法比秦知维好上一些，在射击场时她严格按照小帮手指导的姿势，打出的成绩与秦知维不相上下。唯一缺陷便是使用长枪时，每一枪的后坐力较大，她需要再适应一段时间。

拿上三五颗金粒，将枪套绑于裙摆之内，背上一包商品，匆匆的赶往城去。轻车熟路找到大院侧门，跟门房丫鬟打了声招呼便去寻姑妈。

姑妈的小屋在院子后宅深处，靠近围墙边缘，门前狭窄，和仆人居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条长廊。敲响姑妈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钱淑与仆人一番询问，得知姑妈正与大姑妈在佛堂祈福。

后宅中央便是佛堂，佛堂不大，敞开的大门里面放着三五个蒲团，一群女眷正在蒲团上默念经书。佛堂门口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玩耍打闹，看到钱淑来了，纷纷招呼表姐。院子里本就拥挤，姑妈也没有办法再让钱淑住进大院，钱淑经常从外边带些零食分与院中孩子，这些孩子倒是与她亲昵。

钱淑从背包取出一布袋烤蘑菇，分与孩子们，孩子们拿了零嘴又嘻嘻哈哈打闹作一团。钱淑一边哄着这帮孩子，一边观察佛堂内一帮太太的情况。没多久，大姑妈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把燃烧的香，分发给众人，按次序插在香炉上。大姑妈静静看着众人祈福完毕，领着一帮太太走出佛堂，看到钱淑伸手将她招来。

“今日城外不太平，你还是住家里好些。”

钱淑看了一眼姑妈，乖巧的点了点头。

“将军夫人本说这几日去河边放灯舟，叫各家孩子一块去熟络熟络，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你带着鹏哥儿一块去，在女孩那边说说他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