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先是替秦知维开心，心中又涌出丝丝落寞，嘴里说着好，好，带着骄傲的眼神看着秦知维。见爷爷没有反对，秦知维很开心，城内的院子至少比这块地方安全多了。再遇到这种事情，贼子怕是在城墙周遭就惊动了，根本不会像今日一般将麻烦惹到家门口。

秦知维今天很累，收获也不小，使用枪支参加这种战斗，让他对枪械的理解更深刻了。他又结合小帮手内的枪械使用指南，回忆了一番今日战斗的细节，如果下次再对上那飞梭之人，他有自信三枪之内将其击杀。

洗漱过后秦知维躺在床上，翻看着小帮手里的资料，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秦知维一大早来到将军府，大门内进进出出，昨日战斗的尸体夜里已命人收回来。张忠平确实没料到黑蛇山众人临死反扑会如此强烈，来领取尸体的家人们都发了双倍的抚恤。张忠平坐在会客厅，昨日他睡得不是很好，林重山进来通报了抚恤的事情，也将秦知维顺路带了进来。

“坐，今日得到消息，郡府来的屯将下午就到，张家集建城的事板上钉钉了。我被授予暂代新城路巡司司长，其他空缺将由周边各城合适人选填补。你有什么想法？”

秦知维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听过建城的事情，还以为后续张将军能够执掌张家集。张忠平看着秦知维的表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不满，手指头敲起扶手发出响声。林重山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秦知维后背，这时秦知维才反应过来，坐在椅子上朗声回复。

“愿为将军效劳！”

张忠平这才笑道。

“以后得称我为司长，将军之词不可再乱说。干了一辈子，终于是把兄弟们都带上了正轨，终于放下集镇的担子，我也能休息休息。不过有了正儿八经的官身，前路将是海阔天空。重山啊，你跟我最久，我想向城守提议，让你做新城路巡司屯将，你可愿意？”

林重山从椅子上麻利的站起，向着张司长深深一拜。

“愿为将军效劳！”

“知维啊，你这件事连立两次大功，又是年轻人，张某许诺待你武功有所精进，我便将你升为屯将。暂且先在什长的位置上锻炼一下，打熬一下武艺，到时我向城守提一提你的事情，求他为你寻一功法，视作我对你的补偿。你可满意？”

“谢司长栽培！”

张忠平笑着摇摇头，又示意林重山喊来几位什长，将建城之事又说了一遍，见众人都有些惊异，安抚好众人的情绪。

“新城建制之后，那新来的城守与我有几分交情，但不可骄纵。后续会从各方来人填补城中编制，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你们都是张家集一路走来的老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放任你们不管，不论是否还在公职之中，张某都不会忘了你们的贡献。中午我将码头小筑的王先生请了过来，为大伙备了一桌宴席，感谢各位长久以来对张家集的付出。”

众人齐声答应，张忠平随即点了两人，去督办抚恤事宜。又招呼秦知维与林重山随他前往后院，秦知维真没怎么经历这种场合，脑子里都是麻木的。他只想快些将爷爷搬入城内，建城可能要征召民夫，大量外来人员的流入可能让棚户区变得危险起来。

秦知维拉了拉林重山的衣角，低声道。

“林屯将，不知还有何事，家中老人今日有些事情要办。”

“知维，可要我差人帮你？眼下事情比较重要，一时半会走不开的。”

看着林重山郑重的表情，秦知维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张忠平在前方开口。

“知维啊，本就是路巡司的遗孤，又是王先承的侄儿，论起王先承与我的交情，私底下你我也叔侄相称。今日陪我钓钓鱼，喝喝酒，咱们聊聊家常，平日对你没甚么印象，谁知你小子本事倒不错，王先承这小子可是瞒了我好久。”

秦知维心头一紧，将这事连忙发送给周民，但却没有得到回复。三人来到后院一小湖边，湖边沿伸出去一典雅小亭，摆放着三把木制矮椅，上面沿着座椅面和靠背面都缝制了软垫，看着十分舒适。

张忠平引着二人坐下，又给他们分发渔具，自顾自的将矮几上的酒坛拍开盖子，灌了两口。又将酒坛递给坐在中间的秦知维，秦知维拿起酒坛也灌了两口，跟周民的蘑菇酒比起来没甚酒味，反倒有股浓郁的麦香。

秦知维将酒坛递给林重山，林重山默默地从矮几柜子上掏出三个小碗，倒入酒后放置三人跟前。

“哈哈哈，知维和我一样爽快，重山是个不知趣的人。来来来，使他这小碗喝，看看滋味有何不同。知维啊，昨日你手中铁壶装的药液是从何得来？”

秦知维猜到了，他一开始就打算将事情全部推到父母之前认识的商帮有熟人，相认后给他提供了这些东西，如今已是在商帮挂职，拿到这些东西理所应当。

“禀司长，这些物件都是在下接触到父母的熟人才拿到的，那人原是父母的熟人，后来张家集跑商时拜会我父母认识了我。问我愿不愿在他商帮里挂职，我没多想就答应了。这些东西都是商帮给我的。”

张忠平假装发怒，道

“还是不愿称我一声叔？挂职有什么说不得的，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机缘。不过据说新城城守是律法派，你挂职这事莫要到处声张。”

秦知维点点头连连称是，张忠平依旧盯着鱼漂，安静了一会又道。

“知维还未成亲？今年年岁几何？”

“还未成亲，今年21。”

“是有些大了，城里的小伙子像你这般年岁孩子都会下地跑了。看到对面的院子没，我闺女，今年与你同岁，在偷看你呢。那孩子怕羞，我又只有这一个孩子，总想带她出去见见人，改改性子。城守这几日就会上任，到时我会邀他携家人于河畔放灯舟，我想让你当日陪她一块去。”

秦知维顺着张忠平的目光，看向远处院子，门边正躲着一少女露出脑袋。有些远看不清样貌，身材相比钱淑矮了不少，梳着少女的发髻。对视上之后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一下消失在门边。

“是，张叔。”

张忠平猛地一提杆，鱼钩上挂着一条大鱼，熟练的将鱼取下放在鱼篓里，招呼林重山送去后厨交与王先生，中午加一道菜。张忠平看了一眼远去的林重山，把鱼饵重新挂上鱼钩，甩钩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