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陆礼自嘲一笑,收回手,“连我跟她几千年的交情,都不能将斩不公握在手中,你究竟是何人,你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陆礼重重地往桌上捶了一下,斜睨着时习之。
“她说,我是她师父。”时习之嘴角牵动,挤出一个笑容。
“师父?你怎么可能收她为徒?”陆礼一怔,随即反问,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是啊,我......怎么可能......收她为徒。”时习之有些失神,说出的话如呓语一般。
“不对!”陆礼突然吸口凉气,站起身来,不住地打量时习之。
时习之回过神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纳闷道:“哪里不对?”
“时习之,你是不是喜欢她?”陆礼突然眯起眼睛,严肃的表情中带了一丝戏谑和探究。
“你,你怎知我心悦于--”时习之惊讶出声,看到陆礼脸上得逞的表情时,心知她在试探和调侃自己。虽然立刻住了声,但一丝火热却悄然爬上了他的耳朵和脸颊。
他默默侧过身去,想隐藏起被人发现心事后的窘态;可他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好像在开心他的心事终于被人知晓了。
这种既怕被人发现,又怕别人没发现的感觉着实让他有点憋闷。此刻,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似乎也并全是如此。这种感觉如今过了明路,他竟然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敢看陆礼,只是背过身去看着前面的高几。
高几上放着一个金色缠枝花瓶,里面放着几支含苞待放的叫不上名来的花。
“这花挺好看的。”时习之突然开口。下一刻,他的脸更烫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花千岁也姓花,就连灵力里都带着各种花。
这让他笑意更深了些,但同时又更加地局促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跟陆礼说明。
难道说,这只是他单方面对花千岁的喜欢?想到这里,时习之又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凉了半截。是啊,花千岁是怎么想的呢,她还记得他吗?
时习之胡思乱想一通后,突然发现身后静悄悄的,他不由转身,却恰好对上陆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由讷讷道:“其实......我......不是......”
“不用解释了。”陆礼似笑非笑地看着时习之。她为有人喜欢花千岁高兴,同时也升起一丝淡淡的怜悯,眼前这个扭捏的少年恐怕还不知道花千岁的身份和来历吧。
如果他知道了花千岁是怎样的人,还会心悦花千岁吗?会不会像花千岁苦等的那个人一样?陆礼眼神慢慢变冷,那不重要,大不了杀了就是。
“你可了解花千岁?”陆礼眼神闪了闪,突然想到花千岁可能不会让自己动手。
“不太了解,只知道她一直要去西凉,说是去找什么人--”时习之想到花千岁疯癫时说的话,不由黯然。她说她有心上人,她说她还有两个孩儿,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梁丘的人说得有板有眼,怕是也有几分真。
“去西凉?去西凉干什么?”陆礼惊诧道,“我从来不曾听她说起过啊。”
“不曾说起过?”时习之突然心里一松,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些是传言。
“可她为什么疯疯癫癫的?”时习之不解道。
“我也纳闷啊,我认识的花千岁从来没有疯疯癫癫的啊,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来人,巧匠李怎么还没来?”陆礼皱眉猜度一番,忽然一拍桌子,冲门外喊。
“大王,大王不好啦--”女官一脸惊恐,跌跌撞撞奔进门来,“巧匠李他们--他们逃了!”
“什么!”陆礼双目圆睁,怒意自周身散发开来。
女官跪在地上,感受到她的杀意,身子不住发抖:“说是……您从大殿上离开后,他带着他那徒儿和天衍宗的人就逃跑了!赤甲卫刚要追,就被您调离未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