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啦,老兵喽--”时子仲爽朗答道,回头看时习之,“你呢?多大了,叫什么?”
时习之看着面前这张青春洋溢的脸,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我,我叫薛不悔,跟你差不多大,马上就要十八了。”时习之说完一愣,心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个名字来,他突然想到西凉薛家,想到关于花千岁的传闻,心下当即了然,不由自嘲一笑。
“哦,薛不悔,”时子仲点点头,“我要回去避避风头,你有什么打算?”
“我?”时习之一怔,看了眼周围,回道,“我也不知道去哪。”他不知道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更不知道要往哪走。
他只隐约觉得这事可能跟乾坤无极阴阳镜有关,但上次发生这样的事,是在英雄神殿啊。他想起身,却牵动背后伤口,不由呻吟一声。
“你的伤--”时子仲赶紧把他扶起来,纠结片刻,说道:“你要实在没地方去,就先跟着我吧,咱们找时间东山再起。”
时习之看着时子仲,重重点头:“好!”他自小和父亲聚少离多,前几年从父亲入狱后,更是再也没见过了。如今有机会能陪在他身边,他正求之不得。时习之这样想着,心里自然也就把回去的想法先暂时搁置一旁了。
“那咱们趁天还没亮,赶紧走!”时子仲搀着时习之走出草亭。
两人在一个新起的坟头前停了下来。
“兄弟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死。”时子仲捧起一抔土,洒在坟头上。
时习之默默倚在一棵树前,看着这平静又令他动容的道别,时子仲年轻的背影和他记忆中那个微驼的背影慢慢重合,模糊。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向时子仲走去。
西凉康平,一座土墙草顶的房子后。
时子仲在前面探出头去看了看,然后冲时习之一招手:“他们走了,咱们赶紧去那边躲一下。”
“嗯,”时习之点点头,跟了上去。他刚才在路上试了下,体内灵力荡然无存,但好在还有内力。
“你这几天就先住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时子仲带着时习之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院内杂草丛生。仅有的两间房,也塌了一间半。半拉屋顶上露出里面黄褐色的草来。一堵还没倒的墙上,有一扇窗户,上面挂满厚厚的蛛网。
时习之皱起眉来,这里比巧匠李的小院还要破。
时子仲不知从哪里翻出个断了条腿的凳子,卡在半截土墙上。他用手晃晃,确定不会倒后,将时习之扶了过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点吃的,再想办法带点东西。咱们起义失败,到处都在通缉咱们,得小心行事。”他安置好时习之,交待几句,就从一堵矮墙处翻了出去。
时习之靠着墙坐了一会儿,他扫视一圈后,本来想到处走走,但想到时子仲的交待,又老实坐回凳子,默默尝试着修炼起来。
时习之发现,他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很浓郁,但不知为何,自己现在就是不能调用这些灵力。他反复试了十几次后,擦擦汗,颓然起身。他在院内找了找,找到一把生锈的锄头。用脚踩去锄头的金属头后,他把锄柄拿在手里试了试。锄柄是根木棍,一头略微尖些,比他的混元枪要短上不少。
“还算趁手。”他龇牙说道,刚才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虽然还是很疼,但他明显感觉到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