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风眨了眨眼,说:“我觉得她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你看她这鼓劲儿,就算是咱们死了,她都会活的好好地。乖乖!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凶煞的人,叶家到底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叶楚一直都能听见秦飞楼与常清风的对话,只是眼下她人虽然坐在房中,可整个人的精神情绪好像还停留在乱石坡上。
汪宪的话,当年的真相,还有汪宪的死像一个个掠影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最后的画面停顿在四年前父亲被打死在武斗大会上的场景。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为了维护叶家荣耀力竭身亡,可她怎么都没料到,真正的真相居然会如此残忍。
在叶家,到底是谁这般嫉恨父亲,不惜联合汪家用卑鄙手段将他害死,而对于父亲惨死的真相,叶家的人到底知不知道?
还有在乱石坡上,出了汪家和叶家的人,明显还有另一股势力而那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害死父亲的真凶,因为他们害怕汪宪将那个人名说出来,所以才会在汪宪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不惜以暴露身份为代价,也要用暗器杀了汪宪。
那股势力到底是属于谁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乱石坡?还是说,他们同汪宪等人一样,是一开始就从叶家跟着她追了出去到的乱石坡?
太多的疑点需要她去解开,还有身陷在叶家的母亲需要她去救出,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
想到这些,叶楚硬是压下心底翻滚的强烈杀气,一双充血的眸子在几息之间总算是恢复往日的瞳色,待她安静的眨了几下眼睛后,就朝着秦飞楼所站的方向看过去。
开口道:“你们不用请大夫,给我一瓶止血的伤药便好。”
忽然听见叶楚开口说话,常清风惊叫一声就跳到了秦飞楼的身后,跟个连体婴儿一般紧紧地贴在秦飞楼的身上,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看着叶楚,“醒了醒了,她没入邪,她真醒了。”
“我当然知道她醒了,常清风,你能别一惊一乍的吗?没被她吓死,反而快要被你吓死了!”
秦飞楼没好气的将常清风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走到叶楚身边,看着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占满了血迹的血衣,道:“你的伤势很重,必须要看大夫,眼下既然你已经自己醒了,那你就先处理一下自己,那边有干净的衣服换上,至于止血药,就在那些衣服旁边,你直接用便好。”
说到这里,秦飞楼就躬下身,眼神与叶楚平视,道:“叶楚,你真的清醒过来了吗?你好好看看我,可认出我是谁?”
叶楚忍着身上的疼痛走到放置干净衣服的凳子上,拿起衣服旁边的白瓷瓶打开来闻了闻,确定是上等的止血药后,才回头看了眼秦飞楼。
“你不是七皇子秦飞楼吗?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听到叶楚正确的回答出自己的身份,秦飞楼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看她一脸煞白虚弱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好气道:“当初在往生林的时候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想要离开叶家,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你能力再强也只是单枪匹马,叶家就算是不复当年,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可能杠的过一个百年家族?”
“我要你看准时机利用齐家,可是你将我的话全部都当成了耳旁风,不仅将叶家搅得血雨腥风,现在连汪家人你都一起得罪了叶楚啊叶楚,你是不是一会儿不惹事,你就活不下去?”
听着秦飞楼的训斥,叶楚却觉得他此刻的责骂听上去竟是那般温暖动听。
煞白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因为他的话而稍稍柔和了些。
普天之下,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在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会担心她的生死,紧张她的安危。
只是,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因为她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只会更加疯狂。
叶楚动作大喇喇的将玉瓶上的塞子咬掉,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对秦飞楼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但是殿下,你能让我缓口气儿吗?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看我脱衣服给自己上药?”
“谁要看你脱衣服,叶楚,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秦飞楼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瞅她的确是虚弱到不行,他也不方便为她上药,便回头拽上常清风,对叶楚道:“你赶紧给自己包扎吧,免得等会儿大夫还没到,你就先把身上的血给流干了,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事你喊上一嗓子。”
说完,秦飞楼就带着常清风走出房间,顺带还关上了房门。
看着秦飞楼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叶楚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床头就跌坐在地,身上的伤口早就疼麻了,就算是将伤药涂上去,也不觉得有多疼她撑着发晕的脑袋硬是将伤口包扎处理好,这才全身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