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上,他还是维持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诶诶诶?我吗?”易无路假装很惊讶的样子,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诶,你不会是搞错了吧?你看看这位,这可是翻翻手就能将越女剑宗灭掉的大佬哦,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散修罢了,你再想想怎么样?而且,你知道我的名号吗?”
然而面对易无路蹩脚的表演,萧燃却是完全不跟他接戏,继续说:“弟子尚且不知仙长名号,但这并不重要,弟子能感觉到仙长对弟子是真心——如若今天仙长不收下弟子,那弟子纵使毫无修为独自去面对十年之约,也是弟子该走的路。”
萧燃抬起头,看向易无路的方向:“而且仙长并不畏惧所谓逍遥宫,这一点弟子还是看得出来的……况且,哼,逍遥宫幽冥殿,逍遥使……那又怎么了?”
“哦?”易无路收起了浮夸的表情,一脸玩味地看向了萧燃的方向。
虽然还是跪着,但萧燃已经直挺起了腰,第一时间转向了司马寿的方向,如同初生的牛犊一般丝毫不惧地向这位能够翻手灭掉越女剑宗的大佬瞪了回去:“你,在抽走我的真元灵力之后,可有看过我经历了什么?”
“虽然会有些挫折,但对你你即将获得的,并不足惜。”司马寿理所当然地说:“如果没有这种……”
“如果没有这种挫折苦难来历练我的心性,那么我在修行路上就一触即溃,你想这么说对吧?”
“这……的确。”司马寿点了点头,“既然你明白我的苦心……”
“明白?明白个屁!妈的你这老登,不要把玩弄我的人生这种破事包装成什么狗屁试炼!”
萧燃瞪大眼睛,指着高高在上、毫不在意的司马寿,“十二岁时失去所有真元灵力,17岁时遭到退婚羞辱,七年三次红莲大考失败,寒霜酷暑不断送了六年的外卖……现在我已经25岁,13年了!你可知我,做了什么?你可知我的父母和整个萧家,为了给我凑被你当做什么狗屁试炼而刻意吸走的真元灵力,做了什么?你可知那些帮过我的人,做了什么?!”
萧燃不瞎,在他跌落神坛之后,上到越国皇室、怒蛟宫、越女剑宗这三大圣地,下到大大小小的小门派和小家族,都看不起萧燃和萧家。
他也偷偷跟自己的父母出门看过,看到父母在那些曾经对他们萧家谄媚的家族的长者们中那狼狈的样子,看过他们即使受着各大家族的冷脸和嘲笑,也要弓着身子,给自己求来恢复灵气的丹药和天材地宝。
父母自以为藏得很好,但萧燃知道,为了给自己实现那个理论上的可能,凑足能在理论可能上快速冲击到炼气九重天大圆满的材料,萧家能卖的产业全卖了,能借的人情全借了,能遣散的仆从全遣散了,而最后萧燃只是冲到了炼气七重天。
他现在只想着自己幸好没有在当时冲击到九重天大圆满,不然这个司马寿一定会在顷刻之间,让自己全身的真元灵力化为虚无。
那个时候再次跌落,他不见得还能坚持到现在。但无论何时,萧燃的父母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骄傲的样子——这是曾经带给他们无限光荣的儿子,他们总是相信萧燃能够重整旗鼓……
但没想到一切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