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顶悬吊的铜铃随风微摆,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为空间注入几分生动韵律。屋顶与梁柱上的古拙雕饰,共同构成一幅静谧而怀旧的画面。
在这静谧的阁楼中,司寇的目光锁定在一袭黑色铠甲上,它的鳞片般的护甲片闪耀着乌黑的光芒,简练而不失力度的设计使其散发着威严与神秘感,显得无比威严。相比之下,司南偏爱那一抹明亮的黄色铠甲,以金黄交织的色彩带来温暖与尊贵,表面纹样寓意光明正义,象征着速度与灵巧,非常适合司南。
互相交换眼神,彼此的认可与敬佩溢于言表。
“你们的眼光很好,黑色铠甲曾属高昌国的大将军,黄色铠甲则出自龟兹王国的国王。”蒯傲芙说道。
“南弟,要不咱们换个试试?”司寇提议。
“兄长,可别耍赖。”司南笑了一笑。
“没什么好争的,都是败军之将穿的。”蒯傲芙说道:“真正的常胜之铠穿在我父亲身上。”
意识到这点,二人心情稍显低落。司南随即询问:“角落里堆放的书籍是何来历?”
“那是些兵法兵书,我们翻译整理了副本,原件无人问津,讽刺的是,蒯英祖先阅读过这些书籍,发现里面记载着击败自己的方法,然而高昌人似乎并未从中学到什么。”
“我们能否选件兵器?”司南问道。
“你们不是有自己的长枪吗,父亲只答应给你们铠甲,可不要太贪心啊。”蒯傲芙提醒。
“不妨展示给我们师父瞧瞧。”蒯傲芙提议试装。
司寇和司南急匆匆地穿上各自的铠甲,兴冲冲地去找寻万千。这时,赫连拓正住在寻万千的药堂-济慈堂,几乎每天都埋首于学习药理。然而,当寻万千看到徒弟们崭新的装备时,他并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热情或兴奋,反而淡淡地告诉他们,应当尽快投入到修炼之中,随后便独自走入屋内,继续他的狼崽研究。这让司寇不禁好奇地问道:“师父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司南揣测道:“也许他真的太累了。”
入夜,狼群再度唱响了哀嚎的乐章。蒯天翊愤然拍案而起,召集士兵,命令木子营的第一、第二和第三团战士通宵达旦巡逻山峦,誓要见到一只狼就屠戮一只,不放过每一只,每杀死一只狼就有二十文钱的赏赐。但太仑山脉广阔无垠,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要想捕获狼群,要么织网太宽,毫无成效;要么缩得太紧,反成为敌人陷阱。
然而,那夜的狼群,好似具有某种超凡的智慧,它们专挑落单的士兵下手,太仑山的辽阔使得搜寻变得异常艰难。整夜过去了,搜寻的成果寥寥无几。城中的狼嚎声此起彼伏,更是传来了孩童失踪的噩耗。
翌日,司南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他出门观察,惊讶地发现许多店铺大门紧闭,即使想买个包子,也无法实现。路过土地庙时,发现信徒们较之昨日更多,他们都在虔诚地焚烧香烛,祈求狼灾早些过去。回归济慈堂,赫连拓仍在埋头苦读《神农本草经》,显然,困意已经难以掩饰,但他仍在坚持。寻万千则悠然地走向笼中的狼崽,似乎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蒯天翊无法忍受,黄昏时刻,他率领骑兵向着太仑山疾驰,可惜依旧是空手而归,只能在狼嚎声中无力嘶吼,以示抗争。
随后的那个夜晚,狼嚎声仍未止息,司南家门前竟被丢弃了一只被狼咬死的鸡,鲜红的血液洒了一地。
第三天,司南的精神状况越发糟糕,他出门时,看到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大吉,大街上罕有人影。土地庙内,却不见一个人影。
回到济慈堂,赫连拓瘫软在躺椅上,脸上盖着《神农本草经》,陷入了沉睡。此刻,寻万千正慵懒地依偎在笼子旁,享受着惬意的小憩。
“赛华佗!”蒯天翊怒气冲冲地闯入,手中拿着狼崽的笼子就想打开。司寇他们和蒯傲芙连忙阻止他,担心后果不堪设想。“就再给一天时间,再等一天。”寻万千睁开眼,冷冷地说道。蒯天翊看了一眼劝阻的蒯傲芙和司家兄弟,没有多言,只是转头离去。
黄昏时分,北门外,篝火熊熊燃烧,围绕着它的,是一群人在恳求狼神的饶恕。一头头牲畜被献祭,放置在遥远的树林深处,等待着森林中绿光闪烁的魔瞳。当这些妖异的绿光浮现,人群爆发了欢呼,他们相信,狼神终于愿意接受人类的歉意,今晚,他们会得到安宁。
但这夜,狼嚎依旧,孩童的失踪事件仍在继续。
第四天,司南在喧嚣声中醒来,一名少女被抬在担架上,她的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恐惧。她的周围,锣鼓喧天,一个穿着萨满服饰的男子口中念着奇异的咒语,他们计划在日落之前将这名少女送到太仑山顶,献祭给狼神。所有店铺都停止营业,人们都在为祭祀忙碌不已。
蒯天翊带着他的骑兵队,毅然决然地阻挡在祭祀的行列之前。在以往,堡民们会对蒯堡主恭敬地行礼,但现在,大家都已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双眼布满血丝,情绪失控,他们不顾一切地推开拦路的士兵,冲突即将一触即发。蒯天翊双眼通红,咆哮着:“今天,我会给出答复。”祭祀的人群放下少女,一对父母立即上前,紧紧拥抱着女儿痛哭不止。
随后,蒯天翊和他的骑兵队来到了济慈堂。此时,寻万千已经在门口微笑等候。蒯天翊突然抽刀,架在了寻万千的颈项之上,质问他:“你的承诺还算数吗?”
众人都屏息凝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当然,今夜,堡主,您将会见证一场好戏。”寻万千平静地答道。
蒯天翊沉默良久,最终收回了他的刀,勒令士兵们返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