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阳光透过窗子温暖地洒了进来。
然而一片诡异的沉默里,房间里的温度却仿佛低到了极点。
众人围坐在长桌边,神色各异地注视桌首的女人。
芙礼夫人闭着眼睛,眉心紧蹙,手里不停把玩着羽毛扇,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很遗憾,今日的驱逐要提前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缓缓睁开眼,芙礼夫人看向众人,眼中是无尽的冰冷。
“既然有人不愿意遵守游戏规则,那也没必要再继续玩下去。”
话音刚落,和众人身着同样装束的五个木偶从天而降,悬挂在众人眼前。
但和昨天不同的是,只有一个人的面前悬着绳子。
而那绳子,却也只有一根。
“我……我不是故意的……”
凯尔看着面前的绳子,脸上的肉都随着他颤抖的牙齿抖动着。
“我第二讨厌的就是撒谎的人了。”
芙礼夫人咂了咂嘴,羽毛扇轻轻一挥,房间内的油画瞬间变了个样。
原本描绘庄园各处风景的油画,如今纷纷变成了剧场内各个角度的画面。
就像监控一样,剧场里的情景展现得清清楚楚。
凯尔用力掰开子爵手指的画面、子爵滑落进熔岩烧成灰的画面,在油画里反复回放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凯尔猛地跪在地上,爬到芙礼夫人脚边求饶,自以为像在剧场里一样用力忏悔就能够获得原谅。
芙礼夫人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凯尔进一步靠近芙礼夫人,手紧紧揪住她的裙摆。
“呃!”
忽然,茶杯中的水染成了红色。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芙礼夫人吐着鲜血倒在地上。
凯尔缓缓站起身,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剑。
原本配在子爵身上的那支短剑,如今却被凯尔握在手中。
而上面的宝石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的女巫,凭什么审判我!我没有错!没有!哈哈哈哈。”
凯尔狂笑着,眼神里充满杀意。
他跨坐上去,手中的短剑无数次地穿过芙礼夫人的身体。
鲜血不停地溅在凯尔狰狞的脸上。
“哼哼……”
阴森的笑声在身后传来。
凯尔浑身一抖,手中的短剑高高举过头顶,僵硬地转头看去。
只见芙礼夫人安然无恙地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自然是凭……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呀。”
芙礼夫人嘴角挂着少女般甜美的笑,可眼中却透着寒光。
凯尔高举的双手不停颤抖。
他猛地回过头,垂眼看向身下。
才发现地上只剩一摊五彩斑斓的羽毛。
“铛!”
短剑掉落在地。
凯尔满是鲜血的脸上颤抖着堆起笑容,跪着挪向芙礼夫人。
“我刚刚一定是疯了,求您原谅我的无礼……我错了……”
“哦?那既然你认错了……”
芙礼夫人纤长的手指勾住面前的绳子,做势要缓缓拉动。
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凛冽的光。
“不要!”
凯尔慌乱着扑了上去。
只见芙礼夫人忽然松开手,轻轻朝椅背靠去。
而凯尔整个人扑在餐桌上,伸出的手不慎拉动了绳子。
啪嗒。
木偶落在眼前。
下一秒,鱼线般透明的细线飞过来,穿透了凯尔的心脏。
又一根,穿透他的额头。
来不及反应,半空中咻咻地飞来无数根细线,无数次穿透凯尔的四肢和躯干。
疼痛让凯尔浑身战栗。
然而穿透喉咙的线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只能大张着嘴,感受着生命随着细线一点点流走,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在那些细线的操控下,凯尔也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四肢不受控制地扭曲着,伴随着咔咔的清脆声,缠绕成一个诡异的模样。
终于在小腿缠在脖子上的瞬间,失去了气息。
散开的瞳孔如深渊般黑暗,直直地盯着桌上的其他人。
伴着悠悠的长笛声,其他木偶围着吊在半空的凯尔,跳着欢快的舞步。
但很快,剩下四个木偶也纷纷燃烧了起来,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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