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们有办法进入画作,或者让画里的人出来,才能有实际的伤害。不过我们的目标是芙礼夫人,这些画先不管……”
……
油画框在眼前熊熊燃烧着。
伊恩只是侥幸尝试,没想到那把羽毛扇竟真的能把仆人从画中召唤出来。
油画里浮现一张张痛苦的脸,散发着黑色的气息,在大火中扭曲着。
而每当一幅画作焚烧殆尽时,庄园角落便有一个仆人化成灰烬,缓缓消散。
少一个人,芙礼夫人便少一份帮助,自己就多一分活路。
伊恩观望着那片火红,眼神里透着贪婪的疯癫。
“呃!”
芙礼夫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心里一沉。
她惊愕地望向门外,便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不要!不要伤害他们!”
芙礼夫人扒住门把手,拼命想要把门打开,掌心早已被那股炽热灼伤。
门外,伊恩的冷笑声和大火中的嘶吼声交织着传了进来。
芙礼夫人眉心拧成一团,像是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沈确拨开浓雾,踉跄着走到芙礼夫人身后。
她一把拽住芙礼夫人的手,别到背后,将宝石摁进了戒指的空缺里。
“不!”
就在宝石重新嵌回戒指的瞬间,一阵强光迸发而出,冲散了房间里的浓雾,也冲开了众人。
只见那光缓缓将芙礼夫人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光团。
光团迅速向空中升去,冲破了教堂的屋顶。
下一秒,就像泡泡一样,在空中破碎开来。
彩绘玻璃和墙砖破碎着洒落下来,沈确下意识地蜷起身子,护住了头。
然而那些碎片都被蓝色光晕笼罩着,漂浮在半空中。
随后,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绵绵细雨一般,蓝色的光芒四处散落。
洒在众人的脸上,洒在长椅上,洒在油画上。
众人仿佛被一束温暖的光晕所包围。
朦胧之中,一些不属于这里的画面跃然眼前。
.
阳光温暖地照进卧室,暖风裹挟着百合花香在房间里氤氲着。
在一群仆人的围绕下,芙礼夫人虚弱地眨着眼睛。
“请不要为我悲伤,我会一直陪伴你们的。”
深深凹陷的脸颊上,勉强挤出微笑。
“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选择离开。你们是自由的。”
仆人们望着芙礼夫人,眼中已满是泪水。
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曾是他们的避风港,是他们痛苦生活中的一束光。
从可怕的前夫手中逃离后,芙礼夫人便回到祖母留给自己的小庄园里。
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起一把伞。
芙礼把这里建成外人不可及的庇护所,将饱受暴力折磨的人们都秘密接到了这个地方。
庄园前芙礼夫人亲手种下的万株百合,为她们隔出了一方安全的天地。
而如今,这束光因病痛渐渐黯淡了下去。
“叽叽喳喳。”
窗外,一只格查尔鸟飞了进来,轻轻落在芙礼夫人的床边,乌黑的眼眸凝视着她。
那是芙礼夫人刚来到庄园时,唯一栖息在这里的小家伙。
芙礼夫人的开心和难过,都有它陪在身边。
“对不起多恩,我要先离开了。”芙礼夫人已无力气睁眼,只能虚弱地开口,“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格查尔鸟不时地歪着头,仿佛试图理解她的话。
就在芙礼夫人的气息逐渐飘远时,格查尔鸟展开翅膀,在她身上不断盘旋。
随后,它叼起她戒指上的蓝色宝石,小跳着走入了芙礼夫人常给它喂食的鸟笼里。
用爪子抓紧笼门,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蓝宝石散着柔光,笼罩整个房间。
光亮消散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
呼——
一阵强风呼啸而来,吹灭了教堂外的火焰,也吹散了浓烟。
一个巨大的黑影压在头顶,伊恩瞪大双眼抬头看去。
一只大鸟忽然出现在天空中,巨大的翅膀不停扇动着,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五彩的光。
火势瞬间被扑灭,只留下一缕薄烟。
那只大鸟俯冲了下来,将正在逃窜的伊恩按倒在地,紧紧钳住她的身子。
乌黑的眼睛里似乎燃着怒火,大鸟直勾勾地盯着在地上哀号挣扎的伊恩。
大鸟抬起另一只爪子,掐住伊恩的脑袋,似乎想要把她直接撕成两半。
“多恩……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