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步军统领发出侥幸的感慨,近至百步的大雪龙骑,再次精准点射。
步兵只觉一阵黑云扑面,一股劲风扫的脸疼,随后便失去知觉。
步军统领从地上捡起盾牌,蹲在地上阻挡这轮箭雨,身边箭矢扑扑入肉之声,络绎不绝。
目睹兵卒中箭倒地,身体发出最后的痉挛,盾后的步军统领顿感毛骨悚然,惊愕之色无以复加,敌军的骑射技术,已到百发百中的地步。
噗~
一支箭矢裹挟着千钧之力,生生穿透金属盾牌,步军统领惊恐万分,箭头与瞳孔相距不足一寸。
再次捡回一命,不由长舒口气:妈的,谁想立功谁去,老子不干了,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
正当他再次庆幸,感谢老天爷留他性命时,箭矢像活了过来,猛然前冲,无情扎进额头。
直到死都没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何,脑袋钉着箭矢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李绍恭收起弯弓,一摆手,杂乱无章的队伍,立即组织阵型,变为锥形的冲锋队列。
正在败逃的妫士荣满脸不可思议,在敌将的指挥下,这支奇兵像水流一般,配合默契,操控自如。
与敌军对垒近在咫尺,还能如此快速改变阵型,简直到了得心应手,如臂使指的地步。
箭雨攻击下,盾兵死伤不小,留出的缺口尚未被堵,李绍恭长枪横劈,直接将杆长矛尽数折断,挑飞巨盾,反手将后面的长枪手刺死,纵马冲过缺口。
骑兵速度倏忽而至,折长矛、挑巨盾、杀敌兵,一套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几乎眨眼之间,李绍恭已跃入步兵人群,提枪与敌人厮杀一起。
紧随其后的柴荣李敖二人,手中武器照猫画虎,动作几乎与李绍恭如出一辙,缺口就此被彻底撕开。
枪如同开挂的螺旋桨,但凡出现在战马半丈之内的敌兵,无一人逃过被收割的命运。
长枪扫过,敌兵纷纷鲜血如注,捂住脖颈暴退不止,长枪直刺,必有数名敌兵像被穿入竹签的糖葫芦,成片倒在血珀之中。
紧随其后冲入敌营的大雪龙骑,前冲阵型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冲锋陷阵对他们来说,是件再稀松平常的事。
每个兵卒枪法精湛,出手狠辣,落枪精准无比,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人枪合一,指哪刺哪儿,但凡靠近的敌军,皆成为大雪龙骑建功立业的牺牲品。
敌军阵型被彻底打乱,指挥的将领亦被射死,顿时乱成一团,骑兵冲进步兵阵营,他们就像待宰羔羊,除了逃命,别无选择。
战局瞬间变成你追我逐的狩猎游戏。
一名隋将因充当先锋,距身后的大雪龙骑较远,没被箭雨伤及性命,看着无数被射杀的战友,目睹被收割的同袍,他竟隐隐侥幸捡回一命。
一转身,刚想思索从何处逃走,才不至于落人口实,蜂拥而至的溃兵如同惊涛骇浪,瞬间便将他裹挟,朝一个地方涌去。
勒马止步的妫士荣,看着溃不成军的步兵,一时悲从中来,整整四千五百步兵,不到短短一刻钟,便彻底溃败,霎时欲哭无泪,如丧考妣。
全完了!
骑兵损半数,步兵照这溃逃的架势,不用多久便会全被俘虏。
妫士荣不再犹豫,转身溃逃,心想回到汝州,该如何向董浚交代,本以为足够重视敌军,奈何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敌人之诡诈,远超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