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晏把脏污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快速擦拭，直到没有脏东西会挂在衣服上了，他才小心的，捧起了项翛年哭得红彤彤的脸，不断拭去项翛年眼角的泪水，也不断的，安抚道：

“年年，你值得，你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你不要自责，我受伤，是因为我自己武力不精，不是你的错……”

可是被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一旦被开闸，哪怕是哭抽抽了，项翛年也停不下来了。

在大多数的事情上，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的顾凌晏，却手忙脚乱的，也语无伦次的，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石头，始终，都无法让哭泣到快抽噎的项翛年，停下哭泣。

“年年，你别哭，再哭下去，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是，看着哭成一个小泪人的项翛年，心也跟着揪起来的顾凌晏，不自觉的，跟着盈润了眼眶。

疼她所疼。

心疼的泪水，从顾凌晏的眼角滑落。

但顾凌晏对项翛年愈是温柔，项翛年就愈是止不住眼里翻腾的泪水。

在双方都极度感情化、理智都被抛诸的情况下，人总是会做出，平日里，被无限次克制过的，再也抑制不了的冲动。

“年年……”

顾凌晏缓缓的，珍之又重的，托起了项翛年哭得花脸猫一般的脸颊，然后，两双湿润的眼睑，不断凑近，轻轻柔柔的，顾凌晏吻去了项翛年眼角的泪水。

滚烫的温度，苦涩之中，却带着别样的馨甜。

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不断颤动着的眼睫，敏感的部位，如同双双触电一般的。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好么……”

柔声呢喃，宛如和风细雨，细碎而宁静的雨声之中，夹杂着暖阳的明媚。

在不知不觉中，项翛年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的身体，终于是平静下来了。

哭过之后，理智回笼，项翛年的羞耻心，也回来了。

项翛年抬眼看着顾凌晏认真给自己拭泪的神情，对方的眼尾泛红，眼角依旧湿润，泪痕划过分明的骨相轮廓，一路向下，流过滚动的喉结，隐没到，能储起一汪春水的锁骨里去……

目光仿佛被烫到了一样，项翛年慌乱着，视线左飘右移的，就是不敢直视顾凌晏。

“？”

注意力全都在项翛年的脸上的顾凌晏，对于项翛年视线的落处，虽有所觉，但……顾凌晏突然升起一些逗弄的心思。

“你……”

然而。

“哥！小妹！我们来救你们啦，你们在哪里啊——”

“老周！周壬！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

没有安安明确的指路，绕了许许多多的弯路的邢大队和顾少虞他们，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感谢他们的呼叫，只要回想起刚才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项翛年就感觉自己从脚趾到脑袋尖，都要烧起来了。

“我们在这里！”

项翛年一边从顾凌晏的怀抱中退开一步，一边冲着邢大队和顾少虞他们那边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