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塞北客栈。
明月高悬,清辉洒地。二楼一处房间内传来谈话。
“毒药与山丹马场,亦或说山丹马,此二者本风马牛不相及,因何而关联?”
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付诸行动,李衫吩咐道。
“莫非要紧处在些许细微之处上有所遗漏?明日汝可再往山丹马场走上一遭。”
“属下明白。”李昂吹灭蜡烛。
翌日一早,两人兵分两路。腰悬归离,气质脱俗,仍是一身公子打扮,李衫走进回春堂。
“公子来的真早,我这就带你去把掌柜的请出来。”
谁人没事一大早来药馆抓药,伙计一眼便瞧出是昨日的富家公子。
“请。”李衫回以微笑,负手而立,静静等待。不消片刻伙计便把他昨日口中那位杏林高手带到李衫面前。
郎中年纪不过四十出头,身着一袭深灰色的长袍,虽然有些陈旧却干净整洁,衣角随着步伐移动轻轻飘动,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
面容清瘦,肤色微黄,犹如一张久经摩挲的羊皮纸,每一道都似乎诉说着他行医多年的故事。
颔下的胡须稀疏花白,如同秋日里的爽草,微微飘动间,尽显医者的儒雅与沉稳。
看着面前的郎中,李衫先是一揖。寒疾带来的多年治病经验让他自小便对医者尊敬有加。
“小子李七,因着入秋而寒疾复发,四肢时常冰凉,疼痛难忍,还望先生相救。”李衫一番自报家门,恳恳切切。
“伙计已与吾言,昨日汝于回春堂曾抓取附子之方,未知可曾饮下?病情可有好转?”老郎中没有说旁的东西,开门见山道。
“小子昨日归即煎沸汤药饮下,疼痛已减许多。
唯昨日闻听您有针灸之妙技,故而再度登门叨扰,盼能略施银针以除这顽固之疾。”李衫诚恳道。
“公子此寒疾竟会不时而发,敢请教是何时染之?”郎中抿了抿稀疏的胡须询问道。
“不瞒先生,小子乃幽州人氏,北地苦寒,冬季更甚,幼时贪玩,不慎感染风寒。”
“老夫年轻时治病行医,也曾到得燕北,那大风之猛烈比之西北犹有过之。”回忆起从前,郎中叹了一口气。
“公子且随我来。”吩咐完伙计,郎中将李衫带进医馆深处。
房间内一尊铜人立于墙角,其上点与线相连,布满全身,何种穴位、位于何处一目了然。
郎中令李衫搬一木凳,脱衣赤背,坐于案旁等候,自己则走出屋外。
不多时郎中去而复返,原来是取银针去了。
“寒邪凝滞气血,会导致身体多个部位疼痛;寒邪侵袭肺部,则会引起咳嗽。
老夫调理一二,今岁冬天想来会舒坦一些。”
郎中先是检查针具好坏,继而选择大小适宜的银针,做些引火烧灼的简单消毒,运用“循经取穴”的方法准确找到穴位,便开始施针。
感受着郎中的手法,李衫身体渐渐放松。
闲聊几句西北的天气,假装好奇地发问:“先生,敢问这西北有无毒药生长?”
毒药之说郎中自是十分敏感,感受到身上针灸一顿,李衫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