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江云初一直与孙太医钻研寻找可以根除李衫寒疾的方法。
武平帝把孙太医赏赐给了李衫,诸葛芳就不用着急找药治病了,毕竟术业专攻。
承诺大多只有在承诺的时候有用。
人在屋檐,江云初不得不做些什么来让自己生存下去。
曙光初照,鸟啭枝头。
一大早,诸葛芳便来到书房,他知道李衫晨练过后便会来此。
“看着”书桌前的李衫,诸葛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香德西行前为殿下所卜之卦辞可还记得?”
“卦辞?”李衫故作沉思。
“瞎子岂非三岁孩童乎?殿下七星聚会都能入脑记心,何况一卜辞乎?”他太了解李衫了。
知道瞒不过,李衫平视着诸葛芳的白绫开口道:“本王忆起来矣,天风姤。”
“若李昂不言,瞎子便还被殿下蒙在鼓里。”诸葛芳犹自愤愤道。
“殿下打算留到何时?”
“江云初救本王于寒凉,此非汝所算出者乎?”
“诚然如此,然则彼救殿下一回,殿下救彼两番,足矣。此女断不可久留!”
“人无信不立。本王有言在先,岂能失信于人?”
毕竟君臣有别,诸葛芳再恃才傲物也只是进言规劝。
“殿下除去寒疾之时便是那女子离府之日。”
说罢便转身,离开书房时险些被门槛绊倒,李衫见状伸手过来搀扶。
“不劳殿下”推开李衫的搀扶的双手,诸葛芳敢怒不敢言,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一连多日,诸葛芳都没有主动找过李衫,只是闷头钻研他从凉州陋巷带来的象棋。
今日,李衫身着一袭玄色锦缎长袍,袍身以银丝线细细绣着雅致的云纹图案。
看着书桌前不肯坐下的诸葛芳,李衫开口询问道:“前几日老三班师凯旋,朝臣纷纷称赞,陛下更是说要为他选妃。”
“福祸相依,凉王恐有麻烦。”诸葛芳还在生着李衫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香德君何出此言?”李衫饶有兴趣的说道。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凉王先前剿匪有功,今又灭羌大胜,陛下重赏,朝臣称贺,一时风头无两。”诸葛芳顿了顿继续说道。
“然则若是因此恃宠而骄、不思进取,便会埋下祸端。”
“趋利而避害,香德猜测朝中定有不少勋贵想要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
李衫不知何时来到诸葛芳身边,心情愉悦道:“香德神机妙算,无愧为本王智囊。”
“今晨早朝,陛下即获老大之参本,其上陈言老三纵火烧山、不恤民生、不敬鬼神等诸般罪戾。
陛下将信将疑,便叫来随行的兵部尚书。一问之下,向来不喜不悲的陛下竟被气得破口大骂,当场便将朝会上春风得意的老三禁足宫中。”
“凉王被骂,干殿下何时事?何故如此开怀?”
“哈哈哈哈,本王开怀,因着陛下。”
“诚然,殿下不善,干瞎子何事?香德何故烦恼。”
“先生哪里话,寒衣在此向您赔罪,明日寒衣便着人将一副螺钿象棋送至先生处,如何?”
“殿下万万不可,瞎子可用不得名贵物件。
殿下往后若再听不进瞎子之言,瞎子但王府一棋士尔。”
“寒衣便依先生,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