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正厅之中,秦婉月的声音缓缓响起:
“君子六艺,乃礼,乐,射,御,书,数。”
“权辅弟若想突破五品,这君子六艺自是不能落下。”
秦婉月虽是秦院长的独女,但她说话从不带着教育的口吻,而是如同春风化雨一般,一点点的滋养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请教问题的一方,便成了曾安民。
恍惚间,曾安民似在秦婉月身上看到张伦的影子。
“六品君子境,主修的便是这六艺,六艺其中任意一门达到顿悟,便能自然突破至五品。”
“但剩余五艺却也不能落下……”
秦婉月的眼睛从来都是带着笑意,讲话间有时也会给曾安民开个玩笑:
“就像人一般,一条腿太长,另一条腿短些,走路岂不要一瘸一拐?”
“哈哈!”曾安民觉得有趣,下意识的回答道:
“有时候也会多一条腿。”
秦婉月面露茫然。
根本不知道曾安民在说什么。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疑惑问道:
“第……三条腿?”
呃。
曾安民的脸色有些僵硬。
主要秦婉月给他的感觉太像张伦兄。
他下意识的把秦婉月当成了朋友……
“这个……”
曾安民绞尽干脆转移话题疑惑的看着秦婉月问道:
“不知秦姑娘六艺主修的是……”
秦婉月抿嘴一笑。
她聪慧绝伦自是能感觉到曾安民在转移话题,但她性子无争,从不强求,认真的回道:
“礼乐二门,我主修乐道。”
“早些年对古筝之器研究颇深,只是后来偶遇一琵琶大家,深醉其音,遂兼修琵琶。”
说这话的时候,秦婉月面容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因为琵琶此器粗鄙而感到任何不好意思。
琵琶?
曾安民有些茫然,他虽不懂,但也略有耳闻。
琵琶这样的乐器,比起儒士主修的十弦琴是有些登不得台面的。
“秦姑娘能不厌其鄙,足以可见,品性高洁。”
曾安民说此言十分认真。
这是秦婉月在兼修琵琶之后,第一次听人如此真诚的夸赞自己兼修琵琶之事。
她看向曾安民的眸子有些发亮:
“权辅弟,不嫌弃琵琶?”
“世上千万技艺,何来上下高低一说?在我看来,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都是好猫!”
曾安民没有封建时代的有色眼镜,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异样。
秦婉月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
她的眸子愈发亮了。
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眼前这个少年,仿佛像是另一个自己一般。
“少爷,沈君托人给您送来些谢礼。”
一道声音响起,是下人,恭敬的托着一精美的木盒。
“沈君?”
曾安民这才想起,许久没有跟金太平当今掌柜的见过了。
“不过年不过节的,他送礼作甚?”
曾安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婉月。
当着人的面收贿……会不会不太好?
秦婉月心思巧妙,瞬间读懂曾安民这个目光,她轻笑一声道:
“沈君杀婶一案前些日子在两江郡闹的沸沸扬扬,权辅弟助他洗清嫌疑,还他清白之身,他送些礼来是应该的,收下也好。”
“若不然他岂不平白落下不知感恩的名声?”
说起这个,秦婉月眸中的亮意更重。
越是了解曾安民,越是为其才智惊艳。
勘龙图丢失案,救其父水牢狱。
张伦案迅速锁定凶手。
沈君杀婶案顺着线索竟破的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