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说一半是什么狗屁习惯!娘的,给我起来,今天非给老子说清楚!”
张修不满地揪着吕光庭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你还想怎么清楚?”吕光庭一脸颓丧:“你知道你前面那些话说出去,多少国子生要把你手撕了?”
张修奇道:“为何这么说?”。
吕光庭甩开他的手,正了正上领无奈摊手:“因为省试的评判标准就是她定的。国子监的士子都恨不得跪到她府上去求她讲经。你倒好,听她给你讲了一个月千字文。”
“你是说,今年的判卷标准是她定的?”
眼前浮现出那少女蠢兮兮的模样,张修神色古怪,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吕光庭没好气道:“不是今年,是最近五年!你这边塞野人当然不知道。这在当年这可是震动朝野的大事,长宁公主以总角之年在崇政殿三天内连续驳倒七名经筵官,十一名经科博士,官家特旨令她此后连续五届入礼部贡院总理点检省试试卷。她评卷的这五年,原先讲求崇古非今,通篇用典,虚玄怪谬的文章被她通通黜落,仕林文风为之大变。”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惊疑道:“不对啊,去国子监读书的士子,就算年纪再小也是读的经书,不可能从《千字文》这种村塾识字读本开始学起。她是怎么教的你这些东西?”
“呃.....”张修眼神闪躲。
吕光庭的表情逐渐可怕起来。他缓缓说道:“张兄,不会这一个月,全是她在单独给你讲课吧。”
“差....差不多吧。”张修尴尬地挠头。
“...........”
“张兄......”
“嗯?”
“你去死吧!”吕光庭大吼一声,跳起来便朝张修扑了上去。
只见他面容扭曲,额头青筋条条暴起,涎水乱喷,状若疯狗,张修被唬了一跳,猝不及防便被他掐住了脖子。
“千字文!啊?兔园集!啊?太公家教!啊?还讲了一个月!有这闲工夫你这鸟人怎么不让她给我讲讲今年考什么,亏我还当你是兄弟,你知道我被关在贡院那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吗?老子发愤苦读十几年,正是早一年上岸早一年超脱苦海的时候,你他娘的当真该死啊!”
不是,老兄,你考试前一天不是还在澹云阁喝了一晚上花酒么?
张修回过神来,轻松的掰开他的手反剪在背后,毫不客气地把他摁在床上。
“放开我!你这畜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啊啊啊啊啊!”吕光庭像挨了电棒的泥鳅一样疯狂挣扎扭动,嘴里不清不楚地鬼叫着。
“光庭兄你冷静点,我这不也刚才知道,再说你这考都考完了说这些有鸟用。”
“......哦,好像也是。”
吕光庭停止了挣扎,张修便松开手放他坐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打闹,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一副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模样,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