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好几堆篝火,好几重人的后面,叶齐光、花辰良、朱雷伊、梅佳妮和文淑慎带着朱婉兮与朱乐安围着一堆篝火,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叶齐光低声说:“主公要被流放去的那个小岛,卑职让人去看过。那里之所以江南道与岭南道都不要,是因为上面的土人顽劣不化,根本不会让地方上有任何的进项,可朝廷却没有减了这部分钱粮,这两家才会觉得这个岛是个累赘。实际上,这个岛是海上交通要道,很多商贾为了躲避岛上土人,绕开此岛,需要走很多的冤枉路。现在,这个岛成了无主之岛,主公前去占住,大有可图。”
他拿出手里验尸官的账簿,给花辰良与朱雷伊看,“梅夫人与小公子的名字已经勾掉了,以后,这流放队伍里还会死人,我们慢慢的勾,反正岭南道的人只会点名字,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长相。岭南道的李岳华,倚仗自己是皇亲国戚,一向不服郑安歌。若花相能和他多亲近些,看他能不能帮咱们。让郑安歌这个屠夫,以为自己奸计得逞,朱家人在流放途中慢慢的冻饿而死。这样,他就不会再注意咱们这群流放犯。咱们再徐图大业。”
朱雷伊苦笑说:“叶大哥,雷伊哪里还有什么大业?只求能护得这些亲人平安,就心安理得了。”
花辰良叹息一声,说:“雷伊啊,这种乱世,弱肉强食,除了让自己更强,还能有什么办法护得亲人平安呢?”
叶齐光说:“主公,花老爷子说得对,先皇委屈求全,结果,阖家大小,生死全在李岳旭一念之间。纵然公主在宫里受尽委屈,也只保住了主公这点子骨血啊。”
朱雷伊听了这话,鼻子酸痛不已,也不知道大姐现在怎么样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
洛阳城,大安宫。被禁足的才人朱蓉儿被关在大角宫附近的西三所。那是一处院墙很高,平房低矮的所在,在西院墙处,一棵高约八丈的银杏树从院墙外遮天蔽日的探进半个树冠来。
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面,站立着宝璐和李承宇。宝璐很无奈,李承宇每天都要往这里来,望着这棵银杏树出神。李承宇不会爬树,所以,虽然他知道爬上树就能够见到母亲,却无能为力。
顺着这棵银杏树旁边的蜿蜒石子路往上,就是出尘子居住的大角宫。出尘子是花辰良的朋友,所以,当花辰良请求他庇护已经是大高观的俗家弟子的花扬涛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且花扬涛似乎对道教非常感兴趣,这让出尘子很高兴。只要出门,总是会把这个清秀的孩子带在身边。
这一天,随师父来到皇宫为李岳旭祈福的花扬涛,看见了正在树下徘徊的李承宇,走上前去,顺着李承宇的目光往上看,除了透过银杏树叶斑驳而下的阳光,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花扬涛好奇的问同样呆瓜朝脸的看着银杏树的宝璐:“姐姐,你和辰王爷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