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听罢,心中顿觉一惊。他不是因为钟仁说,前面那个小孩是他侄子而感到惊讶。
而是因为他注意到了,钟仁右手握刀的动作。这让他想到了,方才的那一阵阴风。
想到这,他心中顿时便明悟了几分,心想:“他见侄子被扣押第一反应就是杀人,为什么要这样解决问题?莫非其中真有隐情?自己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也一样的装扮寒酸却出生大方吗?身上还没有路引,莫非真是贼匪流寇?”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谁还没有点秘密,这年头谁又管的了谁。这倒不失为一个,能让他欠自己人情的契机。”
思虑至此,只见魏安压低声音对钟仁说道:“既然是钟兄弟的侄子,我能帮自然得帮。不过这事有些棘手,兄弟有所不知,这张典史极好面子,总是寻个由头立案,然后用极快的速度破案,以此显得自己破案如神。你说钱是捡到的,这不是扫他的兴存心糊弄他嘛,他是不会允的。”
钟仁听罢,皱着眉头看了看前方的几人,心中叹息一声,但他也从魏安的话中听出一点门道,魏安只是说事情棘手,没有一口说死没办法,说不定他是有门路的。
“魏哥你也知道小弟刚来城中不久,表哥又不在城里。小弟真是想帮一帮侄子,但何奈对城中的水路码头,一窍不通。魏哥若是有什么法子,还请给小弟指条门路。”钟仁隐晦的对魏安说道。
魏安听罢,看了一眼态度诚恳的钟仁。心中明白这个人情自己能收下了,毕竟是他先开口求自己的。
于是他故作沉思后,开口说道:“嗯,这事也不是没办法。。这个小孩若是由张典史,直接拉到六房中拷审,那就算不死也得残废。但若是由知县老爷审理,那就另做他说了。钱财一定是被缴走的,但性命定然会无忧。”
“兄弟是二爷的亲戚,这点薄面知县大人还是会给的。”
魏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随后继续对钟仁说道:“兄弟这些天,可否去过环首帮?这张典史可是与南爷私交甚好呐。而南爷与二爷向来不对付,若是让张典史知道,这小孩与二爷间接有些渊源。恐怕。。”
钟仁听到魏安暗示的话,又哪里不明白。
他稍加思索后开口说道:“魏哥,小弟这就去敲鼓明冤?只是昨天小弟经过县衙的时候,看那鼓已然是蒙上了布,知县老爷会愿意管这事?”
魏安听罢,朝钟仁咧嘴笑了笑。
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对钟仁说道:“兄弟莫要担心。。我跟白先生有些浅薄的交情,白先生与二爷也有些交情。这样,我先一步到县衙,跟白先生说一说这事,想必他会愿意管的。”
魏安觉的自己这样子,送出去的人情,对方没理由拒绝。
钟仁听罢,朝魏安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魏哥了,这个情钟某领下了。”
他觉得这个提议可行性很高。虽然他不知道白先生是谁。但这总比自己当街拔刀杀人,来的要稳妥许多。丢些银子就丢些吧,反正都是身外物。再者自己还是得,继续在真阳城中待上一段时间。
魏安看见钟仁已经表态了,也就不再废话,他大步朝前走去。或许是觉得这件事因他而起,感到实在有些愧疚。他经过刘定西身旁时,不动声色的对刘定西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还特意朝钟仁方向指了指。
他做完这些动作后,便转身拐进路旁的一条小巷中,很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