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爷言重了。钟某没有那份私心,也没有那份胆量。钟某来真阳城,原本只是来投靠二爷混口饭吃,谁料二爷并不在城中。”
“有道是家不可一日无主,承蒙知县老爷抬爱,让钟某暂代二爷的位置,替二爷暂时管理帮中事物。钟某原本是不敢接下这副担子的,何奈知县老爷不吝厚爱。钟某一时推脱不掉,只得斗胆接下了这幅担子。”
“钟某厚着脸皮,把知县老爷的脸皮当做自己的脸皮。这才敢来这里。钟某今日能来这里见到众位兄弟,实在是机缘巧合的侥幸,又怎敢言其他。钟某屁股底下坐的是椅子,不是兄弟们的头。”
钟仁看了一眼南苟,不卑不亢的说道。
钟仁没有给南苟说话的机会,他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继续说道:
“钟某无德无能,只是承蒙兄弟们重规矩重情义,喊钟某一声钟爷。所以不是钟某坐在了兄弟们的头顶上,是兄弟们重情重义,捧着钟某坐在这张椅子上。正因为此,钟某才有底气,厚着脸皮坐在这张椅子上。兄弟们的那声钟爷叫的是我吗?不是,叫的是兄弟们自己,敬的是自己,敬的是规矩。这也是钟某敢来这里的原因,因为我听说爆熊组的人,个个都是讲义讲情的好汉。”
“如若兄弟们觉得钟某不该来这里,还请明说无妨。钟某也好去转告知县老爷,卸了这幅担子。”
钟仁语速虽不快,但也没有丝毫的停顿。他的声音不算大,只是那种,正好能让庭院里的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这还得亏了庭院四周的院墙,让他的声音能尽量的集中。
或许他的话,既把知县老爷搬出来扯虎皮,又不动声色的恭维了场中众人。只见众人听罢他的话后,纷纷陷入沉默。但看着他的眼神,明显比刚才多了些和善。
但如果说一两句漂亮话,就能让人心服口服,这明显是不科学的。
只见短暂的沉默后,场中众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就是不知都在议论些什么。
斜靠在椅子上的马西玄微微睁开双眼。
他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钟仁,喃喃自语道:“扯虎皮吓唬人?这很容易把自己给扯没了。有些意思呐。你以后不好做人咯。”
站在爆熊组众人前方的陈木亭,应该是庭院里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注意到钟仁的人。
无他,只是因为陈木亭是站在,离木门最近的一个人。这是他的习惯,就是不知,他是习惯于见势不好,然后第一个跑,还是习惯于有危险第一个上。
他有着一张木讷的四方脸,矮壮的身躯厚实的像一堵土墙。
从他眉间紧皱而成的川字,和眼中偶尔闪过的狡黠目光来看,他可能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老实。他应该是想法很多的人且心绪颇杂,要不然又怎能做的了,爆熊组的第三号头目,又怎么能管的了手底下的十几号人。
陈木亭是不理解金光辰,为什么要那么执拗。难道让南苟统一了环首帮不好吗?大家都能赚的更多点,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