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梁成,你小子死哪儿去了,还不给本公子滚过来。”
从帐上支了二十两银子,房俊带着跟班梁成出了相府,临走前还捏了一下兰儿的小脸:“乖乖等本公子回来,到时候给你买糖吃。”
魏国公府后宅,卢氏看着儿子离去,转头对房贵说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房贵摇头:“夫人,老朽也无法确定,二公子些番对老朽的敲打说无心也可以,说有意也大差不差。”
“无法确定么?”卢氏悠悠说道:“遗爱自从半个月前生了那场大病,醒来之后我总觉得他哪里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希望这是我的错觉吧。”
“其实……”房贵犹豫着接过话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贵叔,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算起来跟老爷也是没出五服的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知子莫若母,房俊哪怕拥有原身的记忆,把自己演的再像,盗版依旧是盗版,看在卢氏眼中总觉得病好之后的老儿子似乎变的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正因如此,卢氏才安排了一个局,从而暗中观察房俊的反应。
结果……多少有些不尽人意,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房贵组织了一下语言,迟疑着说道:“夫人,其在老朽看来,无论二公子是故意藏拙,还是二公子本性便是如此顽劣,对府上都没有太多影响,毕竟在外人眼中,遗直公子才是未来相府的继承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房贵其实已经算得上僭越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同样出身于清河房氏,跟老房同志还是同辈的兄弟,等下就会因为左脚先出门而被卢氏拉去填河。
毕竟任谁听到‘你儿子就那逼样了,反正以后也没继承权,好坏能特么咋地’都不会很高兴。
另一边,房俊并不知道家里还有一场关于他的讨论,带着梁成高高兴兴出了府门,一边感概着果然是装嫩一时爽,一直装嫩一直爽,一边跟个精神病似的,看到石板路过去跺几脚,看到坊门过去扣几下,看到石桥上去蹦一蹦,看到老牛拉车上去摸几把。
要不是穿的人模狗样,又有梁成这么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随从跟着,好几次都险些让人给打了。
好在布政府距离西市并不远,从南面房坊门出来,转个弯就到,这才让梁成稍稍安心许多。
离家近,不管是求援还是逃跑,都很容易。
一路顶着狗憎人厌的眼神来到西市,房俊也疯够了。
嗯,主要还是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暂时没改过来,看什么都是古董,直到房俊意识到自己除非活成王八,否则眼前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才郁闷的老实下来,认真考虑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买炭是不可能买炭的,那东西房俊烧了足足半个月,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满鼻孔的黑灰不说,万一那天倒霉一氧化碳中毒挂了岂不冤枉。
炭这东西就应该拿来烤肉,取暖自然还是用煤实在,到时候再修个火墙或者地龙,再不济盘个火炕,也能顶上一个冬天。
房俊正琢磨着,冷不丁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叫骂之声:“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鲁王府用你的炭是你的荣幸,再敢啰嗦,直接把你送进刑部大牢。”
“不,不成啊,大爷。小老儿全家老少还指望着这一车炭过活,没了这车炭,全家老少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啊!”哀求的声音还未停,便又是一阵咚咚的磕头声。
闻者落泪,听者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