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去看苏应谦,苏应谦被几个人围着,但大家都很安静。
隐约可见那画上的红晕。
她也没打扰苏应谦,同谢迟下了楼。
才回到林宅门口,就碰到了一个高个大眼的男子。
男子对谢迟垂首道:“公子。”
谢迟同虞秧说:“我的贴身侍卫,项明。你先回去用早膳,我离开一趟,晚些再回来。”
虞秧问:“苏公子的生辰礼,可要我给师兄备下?”
谢迟笑说:“初见见面便得邀请,总该用心,我自己备便是。”
虞秧:“好。”
谢迟同项明说着话走远。
那侧脸还能瞧出一些温和的笑意。
虞秧看得出神。
说起来,世子脾气还真是好,对下属、对身边人都很是亲切。
人瞧着也温和无害又单纯……
单纯?
虞秧皱了下眉头,也不再想。
白日里,她去视察了下名下生意。
在客栈开了“文人墨客”专用房,每三日一场,只要能作出叫县学先生及衙门县令满意的墨宝,就可包吃包住。
又购了批笔墨纸砚捐去给县学,供穷苦学生取用。
林言马甲主要打的是岐源居士的名头,因而求的是名,挣得并不多,但很稳。
虞家的生意,就属于官商互助,做大做强,挣得多,但盯得势力也多。
她用的身份不一样,生意风格自然也有所差别。
也不知谢迟去忙什么,离开了一日,直到傍晚才回到家。
正好撞上忙完归家的虞秧,于是二人又合一架车,往县衙去。
*
入夜,县衙。
县令一家住在衙署后院。
虞秧和谢迟到的时候,县衙已是欢声笑语,衙役书吏都在前头饮酒。
他们被领到了后院。
也见到了苏县令与其夫人李夫人。
苏县令年过四旬,又黑又高又瘦,但精神矍铄,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气。
李夫人则身材娇小,但气质温婉,面上带笑,明明和苏县令差不多的年纪,瞧着却是年轻许多。
虞秧和谢迟朝二人作揖。
她同苏县令夫妇介绍了谢迟。
苏县令乐道:“好,齐公子丰神隽朗,眉宇清扬,这一看,和阿言一样,都是我礼朝的好男儿。”
谢迟清早听虞秧说苏县令,想象出来的苏县令是不苟言笑、刚毅的儒士模样。
眼前这个黑瘦显老还会乐出大白牙花的男子……
确实是有些叫他没想到。
但再一想,虞秧话里的县令,似乎又就该是这般样子。
他眼角微弯了弯,说:“一早听阿言同我说苏县令治浮阳县的事,便想来拜访县令,如今能见县令,齐某亦是欢喜。”
苏县令嘿嘿傻笑了声。
“你还别说,这么俊的公子夸我一声,我腰板都挺直了好几分。”
李夫人嗔怪地看了眼丈夫,对谢迟说:“齐公子别见怪,他不办差的时候,就憨傻。”
虞秧笑问:“怎么没见着应谦兄?”
李夫人说:“应谦去接阿音来家了,去了有一会,应该就到了。”
话刚落。
苏应谦高兴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我和阿音回来了!”
屈曼青站在苏应谦身后。
本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在瞧见虞秧和谢迟后,那眸光霎时就亮了些。
她对苏应谦说:“便是那位公子救过你?”
说话时,看向的分明是谢迟。
苏应谦走到虞秧和谢迟中间。
先轻撞了下虞秧的肩头,说:“是这位,这位就是我同你说过好几次的林言林兄弟。”
又朝谢迟笑了下,说:“这位是林言的师兄,齐诏齐公子。”
屈曼青有些诧异。
毕竟虞秧虽是女扮男装,但扮得却是十八岁少年的模样,看着有些消瘦病弱,身高也就和苏应谦差不多,着实不像能从山匪手下救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