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虞秧说的也没错。
虞秧想云游,本就是为了在余下的日子里能够自在逍遥。
如今虞秧跟着他,反而掺和进这些麻烦事里,岂非耗费心神,坏了初心。
谢迟攥着药瓶的手松了些。
又回身朝屏风后走去。
*
虞秧说走就走。
次日。
她站在武田床前,在武田仇恨的目光中说:“托你的福,我师兄要赶我走了,你这么能装惨,怎么不去跟戏台上的戏子一较高低?”
武田刚包扎好的脑袋差点又炸开。
“林、年——”
“欸,是林言。”虞秧微微弯腰纠正他道。
莫鹏不敢看地转过头。
这林公子也太……贱了,明知道武田嘴歪说不清楚话……
果然,武田在撕心裂肺喊出一句“我杀了你”后,又活活气晕过去。
虞秧满意直起腰。
“武戏子这告别礼,深得我心。”
她转回身。
莫鹏本想躲起来,但想到自个的吊坠,还是扯了笑道:“林公子,你看我的吊坠……”
虞秧笑说:“我先收着。等来日有要你帮忙的时候再还你。”
莫鹏一下沉了面容。
“来日是哪日?”
虞秧不满道:“我怎么知道是哪日,你是没机会活了吗担心那么多,总有那一日。”
“你……”
“表哥,人在屋檐下……”荆挚拉住了莫鹏。
莫鹏一下哑了声。
他咬着牙关挤出话,“林公子,可要有那一日啊。”
虞秧说:“放心,若是我死了,我就把你的吊坠当遗物陪葬,等下了地府,拿着信物投奔你老娘给你生个鬼弟弟。”
“林言!”莫鹏吼了一声,“别拉我,让我打他,我忍不了了!!!”
他朝前踉跄了步。
又看向身后的荆挚。
怎么不拉他?
荆挚无辜站在原地,其身后站着突然出现的谢迟。
莫鹏一下僵住了。
“世、世子……啊——”
他胳膊突然刺痛,转回身,就见虞秧嘴边正有根吹针的铜管暗器。
这会这厮正欣赏着手里的铜管。
“呀,挺好用。”
莫鹏:“……。”这混账,竟然对他用暗器!!!
虞秧笑说:“当日你给我一文钱,现在我送你睡一天。”
莫鹏:“……你王……”
八蛋——
他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荆挚呆站在原地,看着虞秧道:“林、林公子,我、我什么都没干。”
你欺负了他们就不能再欺负我了啊。
虞秧没理荆挚。
她收起铜管,走到莫鹏身边拿刀一划拉,夹出了针。
随即用帕子擦了擦针上的血,就把针收进铜管里。
“这暗器没白花钱。”
她站起身,笑说:“行了,相逢就是有缘,相聚终须一别,走了,别送。”
荆挚:“……是。”他一点也不想送。
虞秧走出屋子,神清气爽下楼,带着她的暗卫们。
直到到了客栈外头。
她停住脚步,看向一直安静的谢迟。
“愿世子万事顺遂。”
“愿你自在逍遥。”谢迟轻轻开口,不急不缓。
像在一寸寸崩断沉稳的线……
虞秧怔了下,转而弯眸一笑。
“多谢。”
她果决上了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