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注意到她的反常，也没放在心上，认为这是暗恋时候神经质的必然结果。

高凌不时看她几眼，眸光晦暗不明，一反常态没有来跟轻皖东拉西扯，谈天说地，练练嘴皮子功夫。轻皖满心满眼都是沈落倚，哪里会注意得到高凌的异常。

熬过了晚自习，下课铃一响，轻皖便往宿舍跑，背在身后的书包几乎飞了起来。

“嘭”一声，书包砸在椅子上，轻皖拿着手机奔去阳台上，紧张地等着。

外面是万家灯火，千千万万高楼林立，千千万万窗户亮着灯，在轻皖看来，不及屏幕亮起时的光灿烂耀眼。

沈落倚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几分钟后，一条短信发来：“轻皖，方便吗？”

“嗯”，她迅速回道，只是刚发送，她又后悔了，为什么不直接打过去呢？可是现在打的话，万一他也在打，岂不是都在通话中，接不通了？

正纠结，铃声响起，沈落倚来电。

轻皖定了定心神，手指轻轻一滑，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喂，沈落倚。”

“轻皖。”那道熟悉温润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响起，从来没有过这么近。

两人不知是在等对方开口，或是不好意思，都缄默不言，耳边传来的是浅浅的呼吸声。

“刚下晚自习吗？”沈落倚这是明显的没话找话。

“嗯。”

“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不会闲聊，我们来聊聊我们的事。”

轻皖皱皱眉头，看向外面的灯光，突然感觉不舒服，觉得这样很奇怪，两个已经是男女朋友的人，通过手机，像是谈论公事一样，说着两人的事，但还是将本就集中的精神再紧了紧，仔细听着。

“轻皖，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两年之后呢？”沈落倚的声音依旧润朗。

轻皖眼神一暗，咬了咬唇瓣，想过啊，怎么会没有想过呢，可是，想不明白。谁知道毕业之后会怎样？

她有想过沈落倚会和她一起，从稚嫩的青涩，到成熟的老练，从清晨的微风，到晚间的夕阳，从二八年华，到古稀白发。

她也有想过，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机会偷看他，追随他的身影。

她相信真正的喜欢可以跨越山海，跨越距离，但是，不能每天看到他，不能感受到他就在身边，那么优秀的他，身边少不了追求的人，她害怕，害怕他抛下她……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沈落倚，我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我只知道，”轻皖咬咬唇，眼中现出坚定的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在她的眼睛里闪耀，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比万家灯火还要明亮，“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只把握现在不好吗？”

沈落倚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闪耀，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少女的那双眼睛，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好”

也好，不去想那么多，任性一把吧。

“我们，我们……”

沈落倚听到轻皖在那头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口，问一句：“我们怎么了？”

“我们可以公开吗？”轻皖下了大决心，终于问出了担心了半天的问题。

“公开？”沈落倚好看的眉毛一挑，不是很明白这意思。

“就是告诉大家啊！”轻皖有些急了，他不是在糊弄她吧。

“为什么不可以？”沈落倚伸出手，敲打着窗边，忍不住笑了。

轻皖听到沈落倚的轻笑声，脸微红，暗骂自己又出丑了，为自己辩解道：“我看过的一部小说里面，男主就不愿意公开。”

手机中传来一阵朗笑，“轻皖，你看得都是什么小说啊？”

“哎呀，就是，很正常的小说啊！”轻皖急了，连忙说一句，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智障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下来，轻皖觉得很窘，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刚刚好像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可爱。”沈落倚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轻皖听见“可爱”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心跳漏了一拍，有一种名为快活的东西飞舞得满脑子都是，脸更红一些，笨拙地转移话题“啊，那个，你明天去河南吗？”

“对，所以今天得早点休息。你也早些睡，别看书看到太晚。”沈落倚嘴角微微勾起，也是时候休息了。明天要早点起床，为了等轻皖下晚自习，才一直到这会都没有睡。

“好。”轻皖甜甜蜜蜜点点头，眼角眉梢都是欢快的笑意，想起他看不见，这才出声应了个“好”字。

挂了手机，轻皖一转身，看见阳台的玻璃门上趴着三个人，耳朵贴在门缝上，眼里闪着贼光，满面红光，神情比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还激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