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我费尽力气也是徒然,黑暗之中,我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冰凉的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但是我的心揪的越来越紧,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安,又是那种不安,又来了!
外面隐约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喊,“着火了!”
手被谁拉住,从地上拉起来往外跑,我尝试着睁眼,看到微冉拉着我朝外跑去,我想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听到后面有一个凶狠的声音在嚷,“那两个小崽子跑了!”
“不管了!快跑吧你!”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喊。
我稀里糊涂跟着微冉跑着,头疼欲裂,一定有什么被我忘记了,付恺呢,付恺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身后似乎是着了很大的火,将前面的路照得一片亮,我无意识地踉踉跄跄跑着,突然被绊倒,在地上翻滚时,我看到了漫天的大火,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声音,热浪似乎扑面而来,同时我脑中炸响,声嘶力竭,“不!”
沈落倚从床上猛地坐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喘着粗气,嘴里喃喃地“不要,不要。”
他胸口的起伏过了好久才逐渐平歇,病房里空调开得有点大,凉凉的,丝毫找不到火中热浪的感觉,但是窗外,那一道残阳,如血。
付微冉坐在树下的矮栏上,一滴眼泪“啪嗒”掉在地上,迅速映开成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圆,“所以,我哥哥根本不是毁容出国治疗,而是……”话未说完,也根本说不出口,早已泣不成声。
高凌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双眼无神,一脸落寞,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天边的太阳,还有一点点,就完全湮没在高楼的背后,黄昏过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了吧。
轻皖站在树后走廊的柱子后,抿着嘴唇,垂下眼皮,在走廊边坐了下来。
高凌刚才讲得,她都听到了,如果不是付恺,落倚他们很难从人贩子手中逃脱出来。
所以,付微冉是付恺生命的延续,所以,落倚才会那么无微不至照顾她。
轻皖心里酸胀的难受,怪不得落倚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完美,似乎毫无缺点。他从不是为了自己而生活,他在替付恺活着,付恺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所以他努力让自己承担起照顾人的角色,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和付恺一样,以付恺的方式活着,带着对付恺的歉疚、怀缅。
轻皖站起身,跑回病房,她不该和他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