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一路乘快船，骑快马，终于赶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之前，回到了华山。

“小师妹回来了！”

玉女峰上，听到喊声的华山弟子们蜂拥而来。

岳灵珊从马背上解下大大小小的包裹递过去，“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每个人都有，都别抢啊！”

若是放在从前，她可能空着手就回来了，如今经过欧阳克小半年的调教，在人情世故上大有进步。

“珊儿……”

岳不群夫妇在有所不为轩听到弟子的禀报，也快步走了出来。

“爹……娘……”

岳灵珊飞奔过去，扑入宁中则怀中。

“珊儿……”

宁中则紧紧搂着女儿。

之前丈夫回来，说女儿和人私定终身了，哪怕有女儿的亲笔书信，她也根本不信。

每次问到女儿书信中提及的聘礼是什么，丈夫都语焉不详。

为此她一直提心吊胆，寝食不安。

如今终于见到女儿完好无损的归来，不由喜极而泣。

“爹，娘，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

岳灵珊哭过之后，笑着说道。

宁中则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还跟爹娘客气起来了。”

岳不群微笑道：“走，回屋去说吧，在弟子们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岳灵珊嗯了一声，提着礼物，低着头跟随父母朝有所不为轩走去。

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相处。

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她心里都明白，父亲的确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是个淡泊名利的谦谦君子。

但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父亲这些年的举步维艰。

前有魔教这个宿敌，后有嵩山派这个恶友。

华山派简直是在夹缝里求生存。

父亲的伪装和心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进了有所不为轩。

宁中则刚要问出心中积压已久的问题，却见女儿泪眼朦胧的道：“爹，娘，你们辛苦了。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夫妻俩闻言鼻子一酸，感觉女儿终于长大了。

片刻后。

宁中则收拾心情，问道：“珊儿，你在信里不是说……”

岳灵珊急忙打断母亲的话，跺脚道：“哎呀娘，你别问了！”

岳不群夫妻俩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明白，小两口闹别扭了。

不过天长日久，就算女儿今日不说，明日也会说的，到时候总能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岳灵珊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大师兄呢？怎么没见到他……”

宁中则叹道：“冲儿在衡山城跟田伯光纠缠不清，又误交魔教奸邪，认不清正邪之分，你爹罚他去思过崖面壁去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正邪之分，是咱们华山派安身立命之本，半点马虎不得……大师兄那稀里糊涂、放荡不羁的性子若是不改，以后少让他下山就是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闻言面面相觑，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

女儿确实变了。

次日一早。

岳灵珊独自上山顶练习凌波微步归来，看见师兄们在院子里练剑。

从前在她眼里，师兄们的剑法都还不错，然而现在看来，却感觉难以直视，让人一阵火大。

于是她拔出长剑，走到场中，大声说道：“二师兄不在了，现在我要做二师姐，你们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