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鹏严肃道，“老百姓是皇家，是国家，是朝廷，是官府的根基；也就是身体的脚。

但不是地主豪绅的脚，他们整天吸老百姓的血；啃国家的脚。

给国家啃垮了，他们也无所谓。

赵皇室倒了，换一家人当皇族，地主豪绅商贾继续吸血。

他们不会爱惜皇家和朝廷的脚；所以他们会无度盘剥老百姓。

这也是我想推超过5%的利息就属于高利贷，且不允许利滚利复利计算；还要推破产保护法的原因。

因为只有这两招配合起来，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国家和皇家的脚——老百姓。

青苗法本身也是为了保护国家和皇家的脚。

青苗法的推出，方向是对的。

只是推动的过程和方式不对。”

“过程和方式有什么问题？”

吕惠卿严肃地问。

其他人也都严肃地看着杨世鹏。

杨世鹏：“不应该是由拿着权力的官员去强推。

应该是按照市场原则，买卖自由，借贷自愿。

成立手上没有行政权，不能强行蛮干，强行蛮干还会被行政官员处罚的专门钱庄；由专业人员来放贷。

也就是说，直接成立一个有政策性偏好的青苗钱庄。

当然，一旦专业人员来放贷款，他们就会追求利润；最终还是覆盖不到太多穷人。

所以还得配套成立一个民生救济部，发挥原来广惠仓和常平仓的功能，专门负责直接救助；无偿或者极低利息救助那些真正有需要的困难户；还款周期，也可以尽可能地商量。

青苗法本来的目的是保护国家和皇家的脚，不是为了赚钱；所以利息也不应该太高，这也是我想设置极低利息上限的原因。

所以正确的做法不是去废除青苗法，而是针对性地解决问题。

赚钱就该用值得鼓励的办法去赚有钱人的钱，宰肥羊。

也只有有钱人才有钱给你赚。

赚穷人的钱，割韭菜，杀鸡取卵，弯腰啃自己的脚；这是愚蠢可笑，也非常危险的。

这些方向性问题搞清楚，然后有效执行就行。”

杨世鹏如此说，反对派的人反应没再那么激烈。

“我看如此改进后可行。”

苏轼第一个认同道。

“如此我等也能认同青苗法了。”

宰相曾公亮和副宰相陈升之也认同道。

“你说的是对的，是老夫把事情想简单了！”

王安石拿得起放得下，认真地杨世鹏拱手鞠一躬。

看到老爹竟然主动认错，王雱心情复杂；也有点想认错，但是看到苏小妹还站在杨世鹏身边。

在女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最后索性装糊涂。

“也不错。”

神宗面露喜色，“换个方法还能继续推行青苗法，而且听起来似乎更稳妥了。”

“这是如今我提出的思路。”

杨世鹏提醒道，“按照没有我参与的历史趋势发展，皇帝哥你没有通知我泰山大人就给王相变法废除了。”

杨世鹏说到这里，再次流泪道，“他老人家心灰意冷，最后说了一句：

变法如煮开水，不断往里面加冷水；什么时候才能煮开？

然后就失望地辞职回老家养老去了。”

“我……”

神宗急得都忘了说“朕”了，一脸尴尬地看向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