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更低调了些,没敢再街头卖艺,更未曾比武招亲,甚至穆念慈都没再穿喜欢的红装,而是换成了黑衣。
就连杨铁心,也把胡子剃了个干干净净。
常年随身的长枪,也不知放到了哪里。
二人寻了处偏僻位置坐下,各点了一碗素面。
等面上来,穆念慈吃了只一点,便没了胃口。
杨铁心轻叹一声,道:“还在担心那小子?”
穆念慈轻轻点头:“义父,当初系列仇怨,本是因我们而起。但现如今……”
“虽然我们稍稍变换了行装,但改变也不大,前几日,不是还碰到一个黄河帮的人吗,刚好那人,当初还曾围杀过我们,可他看到我们后,却佯装没有认出……”
“反倒是……如今整个河冀之地,不管大小帮派,都在追杀李……李公子。终是我们拖累了他,我心中总是难得安宁。”
“现在甚至连……真正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弟子,都追了过来,我实在是担心他。”
杨铁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李信骗了他们一场,摆了他们一道,还骗走了杨家枪法,但先后救过他们两次,却是实打实的恩情。
可只因为他杨铁心一时心软,放走了那些黄河帮众,导致他们回去通风报信,这才有了如今这声势浩大的对李信的诛杀。
二人之所以依旧留在河冀,一来是探寻李信下落,只盼着找不到最好,那说明那小子早已离开了此地。
二来么,是杨铁心还记挂着寻找义兄的妻儿,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带着义女一路漂泊的初衷。
寻思着眼下中都风云交汇,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江湖人士众多,兴许,能得到义兄妻儿的丁点儿消息。
想着这些,杨铁心轻声安慰义女:“那小子年纪虽轻,但心智如妖,武艺也不俗,当日在白石帮内那等局面,他尚且能将我救出,如今若是只想着逃跑,怕是有千百种办法……你先安心吃面吧。”
“至于欠着他的恩情……你其实没欠他的,不要多想,是爹爹我欠了他两条命,日后有机会,我还上就是。”
杨铁心话说的含糊,但话外之意很明显:欠归欠,但他不是你的良配。
穆念慈没有回应,低下头去,慢慢吃面,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他二人自然是不可能想得到,他们记挂、谈论的那位少年,此刻正躲在距离他们仅仅几米远的地方。
酒楼后厨。
裘千丈专门请了高人,帮忙乔装易容后的李信,摸了摸唇上的假胡子,感觉还是多少有点不习惯。
还有就是脸上因为套了一层人皮面具,每天戴的久了后,皮肤也会有点不适。
绷的蛋疼。
但也没办法,要是以原本容貌在这中都行走,怕是没走到十步,就会被江湖人士乱刀砍死。
数日前,他摆了好大的阵仗,佯装从铁掌峰下山。
按照师徒的谋划,裘千丈早已做好配合,利用几十年来积攒的消息渠道,将裘千丈亲传弟子将北上的消息,在江湖上快速散播开来,搞的声势浩大隆重。
只是李信出发没多久,忽然想起遗漏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王府那几位门客虽武艺不俗,但智商一般,再加上会忌惮自己是裘千仞的传人,倒也不足为虑,唯有欧阳锋的传人欧阳克,却是极度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