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清晨五点半，起床，洗漱，享用妈妈准备好的营养早餐。

美味的鲜肉包，一碟小菜，还有苹果，一切都很美好。

如果牛奶中没有味大无须多盐的蒙古酥油，这顿早餐简直完美。

人生本就没有这么多完美，顾城学会了将酥油当药喝。

揉揉红肿的眼睛，他强行抖擞精神，出门上学。

横冲直撞的公交车和排成串的违停车辆将本就不富裕的街道占去大半，着急上班签到的人形牛马急的探出脑袋，一边按喇叭一边用“额贼你妈，烂怂路啥情况”来宣泄烦躁。

顾城不会嘲笑他们，因为高三学生牛马含量更高。

轻巧的跳过环卫阿姨的扫堂帚，顾城轻哼着被他唱坏的歌谣，穿过北沙坡的城中村，快速穿行。

他唱的是秦歌昨天奖励的曲目。

歌好，人坏。

顾城的歌声唯一作用就是给秦歌做陪衬，让她忍无可忍再唱一曲。

昨晚，他熬到后半夜，终究让韦达跳跃了起来。

林书雪没有给他答案，只是给他指明道路，最后几步还得他自己走。

顾城知道，这是降低难度后的第二次机会。

第一次，看他是不是天才。

顾城竭尽全力，0:11惜败。

第二次，看他是不是蠢才。

顾城意气风发，11:10狂胜。

其实不用这道题顾城也知道和林书雪的差距。

他的天赋和潜力，恰好卡在最痛苦的位置，如果再蠢一点，蠢到觉得自己和大数学家差距不大其实也挺好。

或者再聪明一点，能跟上林书雪的脚步更好。

可惜都不是。

他恰好站在天才与普通人中间的孤岛，抬头就能看到天才的裙角在空中潇洒的摇摆。

像书雪这样气质清冷的女孩子，穿上白纱裙一定很美吧。

顾城摇摇头，将烦恼驱散。

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无论个人还是家庭。

他非常清楚，所以从未对林书雪产生过不切实际的遐思。

他的目标从未改变，他要听一辈子情歌。

刚重生时他想过要两个爱侣，和单身的上辈子对冲一下，平均仍是纯爱。

不过第二个目标他没想好。

或许是王小美，也可能是李呆萌，总之不是林书雪。

既然不是未来老婆，那就没必要畏手畏脚像个初哥。

“刷！”

顾城潇洒的将写好的草稿纸递给林书雪。

走到林书雪面前时，她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

依然是没有说话，林书雪接过草稿纸，不再看顾城。

顾城知道，交流到此结束。

或许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到此为止。

青春真好，能和林书雪这样出尘如仙的女孩子有过一道题的交流。

顾城回到座位，打开书本，为上课做准备。

上课，下课，在铃声的驱策下，同学们像NPC般麻木的完成着学习任务。

或许他们中的很多人会在未来缅怀高三，怀念这个让他们又爱又恨的高考，但绝不是今天。

没几个正常高三学生喜欢这种极限压榨自己的生活。

绝大多数人恨不得一觉睡醒就是六月七日早晨。

但总有例外，比如顾城。

一模结束，他在全市排名第20名。秦城市教育资源冠绝全省，全市前20基本也能排进全省二十多名。

而他还有进步空间。

语文和英语两门课是可以挖出金子的富矿。

没有人知道，他在一模时甚至在控分，控英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