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日,周日。
顾城从林书雪那里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这周回来时都快九点了。
他本以为这个点不可能再碰到秦歌,然而秦城地邪,怕啥来啥,她刚好在跑步锻炼。
劳逸结合是好事,但这跑步散心的时间是不是有点恶意了?
当顾城从宾利车探出身子时,穿着运动服,脸上微微泛红,汗珠顺着面颊滚落的秦歌恰好从他面前经过。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擦出火花,只是场面多少有些男默女泪。
好在秦歌只是向顾城挥挥手就飞快的跑开,并没有出现三流言情剧中的狗血画面。
毕竟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狗血剧。
顾城很想叫住秦歌解释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书雪不是我女朋友!”
如果他这么说,秦歌一定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将苦涩留在心底,乖巧的顺从他。
“我知道。”
她知道个屁,就知道瞎猜。
人家秦歌也有话说,林书雪不是你女朋友,我也不是呀,和我说这个干嘛。
所以,有些时候不是解释无用,是连解释都没法开口。
顾城只好向保镖和司机挥挥手,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得知母亲今晚有手术,加班不回来,顾城心中暗喜。
明天早晨终于不用喝味道古怪的酥油牛奶了。
然而老爹的声音从书房飘了出来,“你妈说了,明早你吃什么早餐随你,唯独酥油牛奶不能少。”
顾城:“......”
“对了,你妈还说,如果周日不方便回来可以不回来,去的时候把酥油带上就行。”
顾城彻底无语,将脑袋探进老爹的书房笑着问道:“爸,我妈对酥油到底有啥执念?能说说吗?”
“大概是在马兰基地时好不容易弄到一罐酥油被隔壁的猫偷吃了吧,谁知道呢。”
老顾难得的有些幽默感。
他轻咳一声,摸出一枚薄荷糖塞进嘴里,享受着薄荷糖的清凉,抬头看向顾城。
戒烟一个多月,他的咳嗽少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只是嘴里总是淡淡的,好在有个懂事的硕士学生给他带了几包薄荷糖,终于有了新乐子。
顾城见老爹开始吃薄荷糖,知道这是烟草的代餐,心情好了许多,半开玩笑的问道:
“爸,我妈那时候算是马兰基地一枝花吧?”
“不用算,她就是。”
老顾拉开最下边的抽屉,取出一个老相册,示意顾城过去看。
顾城早就看过这个相册,他当然知道老妈年轻多漂亮,丝毫不输秦歌和林书雪,既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又有沙漠玫瑰的热辣。
所以他很好奇,“爸,您那时候怎么追到我妈的?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她在女性中的顺位应该比您在男性中的顺位高吧。”
顾援朝摘下眼镜,右手食指和中指虚空夹着一支不存在的烟凑近唇边。
这是他开始重要讲话前的标志动作。
然而这次没有烟。
他的动作僵在空中,过了片刻,他用力一咬,将薄荷糖咬碎,吞咽下去,闭上眼睛找了找感觉,轻声说道:
“因为我从不像老徐他们那样舔着脸去追。”
“那时候他们学吉他,学朗诵,写情诗,甚至有个家伙请假去库尔勒逛街时买了束玫瑰花回来送给秀兰。”
顾城有些好奇,那老爹做了什么?
老顾仿佛回忆起美好的岁月,淡定的说道:“我没什么东西,就给你妈讲故事。”
顾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您就靠这个拿下我妈,那一定是很唯美的故事吧,可以分享分享吗?”
“倒也没什么,我给他讲抗日战争,抗美援朝,讲近现代中国的屈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