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低下头,长度到耳朵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抬起头,语气怪异的说道:“我知道,你把初景的死全都怪到我身上,但是,事实如何,你比我清楚多了。”
她眼睛直直的盯着白虎,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赵初景看着周仁的脸,甚至觉得她比自己更像是重生的人,短短的几个月,现在的她周身萦绕的全是可怕的戾气。
之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周仁,完全不知道去哪了。
赵初景面上表情不变,却悄悄的从背后掐了白虎一下,一边掐还一边“笑眯眯”的看他。
吃痛的白虎没忍住“嘶”了一声,对上眼神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让他配合着她套话啊。
“你让我不要怪你?公司的事,你难辞其咎,要不是因为你,赵竹山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风光?”
想着刚刚赵竹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白虎双眼简直要喷火了。
周仁听到这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赵初景死了,总该有人接班吧?我做不成,总要扶持一个别的人上台吧?”
她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做的是什么太大的好事。
瘦削的背脊挺得很直,哪怕这么些年费了不少心思在脸上,但她的眼角还是长出不少细纹,一旦做多了表情,皮肤就像裂开的树皮。
赵初景猛然意识到,周仁已经不年轻了,于是她的突然改变也就变得情有可原了,青年时期的两小无猜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吹得烟消云散了。
她就这么想通了,从背后贴在白虎背上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白虎察觉她的异常,刚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就被赵初景一把拽了过去,“周总,我们先走一步了,您继续在这儿吧。”
“啊?哦……我们走了……你轻点……”
经过了一个拐角,赵初景松开白虎,解释道:“咱们再怎么跟她说,也只是在浪费时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你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还是直接用做的吧。”
白虎没迟疑,反问道:“做?你想怎么做?”
赵初景双手叉腰,盯着虚空看了半天,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眼神坚定地看向白虎。
——
赵初景到家时,赵岁岁正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看见她来了,嘴一撅又要往下掉眼泪。
虽然这小姑娘平时看着柔弱,但绝对不是什么会平白无故掉眼泪的人,所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堪称“吓人”的事。
她迈着大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了这段日子的相处,现在的她已经能把这个动作做的非常自然了。
“怎么了,哭什么?”她轻声问。
“uncle……uncle他被坏人抓走了……”她边哭边指着远处,抽抽噎噎道,“就是刚刚,妈咪,uncle去哪了……呜呜呜……”
赵初景从她带着哭腔的控诉中试着提取了关键信息,看样子是傅闻礼那小子被抓走了,或许是他自己走的也说不定。
毕竟前几天他自己亲口说的。
虽然她觉得爱走不走,但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