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洛巴赫看着帕丽丝怒气冲冲的走远了，理了理衣服，和没事人似的继续和我们说道：“让大家见笑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二位休息一下就准备出发吧。”

说是休息一下，不过是喝了两瓶诺顿调配的精神药剂，等药劲儿上来就被催着上路了。我一边捶着发酸的肩膀一边和鲁埃尔吐槽：“说好的小队冒险，现在全是我一个人在打怪，说什么这次任务结束后委托费我要拿大头。”鲁埃尔扛着铁球走的虎虎生风：“你们人类就那么爱钱么？还是说只有你？”“哼哼，没钱你吃啥，喝啥，穿啥，住哪儿？”鲁埃尔挠着头想了想：“吃的话有警备食堂，喝的话定期会发自助饮品券，我住在警备宿舍里，穿嘛……”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裤衩，“也用不了多少钱嘛！”我一拍脑袋，和这个吃皇粮我说这干嘛，“那普通人呢？如果普通人也不愁钱的话帕丽丝说的劫匪团体又是哪儿来的。”

“诶……”头一次见这个大个儿口打唉声，“虽然凡内斯的社会福利还不错，但是律法严苛，稍有不对就会被处以重刑。那些劫匪都是在国内犯了错被流放的暗精灵，他们很多都没有野外生存的技能，就只好拉帮结伙打劫商队了。梅娅女王上任后一直致力于修改律法，但是你也知道了，来自元老院的阻力很大。”我回忆起克伦特说的卡赞综合症患者全部处死，“你们暗精灵对自己人还真的是狠啊。”鲁埃尔一摊手：“还不是大危机时代留下的祸根，当时社会动荡，国王为了加强管理只得出此下策。可怜了那些流放者，不仅面临来自公国和商会的围剿，还会被帝国人抓去做各种实验……”“流放……帝国……实验……鬼手。”我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词，忽然想到，该不会当初那个芙洛拉其实是暗精灵吧？那按照女神的说法她岂不是要通过毁灭阿拉德来驱除女神诅咒？不对，女神说的是生出来，可是这个生……到底是有深意还是单纯的表意呢？她现在又在哪儿呢……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所说的墓地。“暗精灵寿命长还真是好，这山是掏空了一座又一座。”我看着眼前仿佛通向地狱的大门不禁感慨道。伸手刚要拉，鲁埃尔把我阻止了，“不要着急，先整理衣服，然后鞠躬念安魂词。”“这是什么仪式？”我看着他身上唯一的大裤衩也是不会了。“这里是我们暗精灵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位英雄的安息之地。即使一会儿不得不发生战斗，我们也要表达出自己的敬意。”

入乡随俗，我也只得随着鲁埃尔做完整套仪式，“那个叫什么隆美尔的也在这里喽？”“注意你的言辞！”鲁埃尔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意，“隆美尔作为凡内斯第一英雄，当然在，还有其他六位功勋卓着的英雄也在这里。”“还真是一个恭敬的后代。”我摇摇头，“那他们的墓为什么在这里，不应该在暗黑城附近么？”“因为再往前的暗精灵墓地封印着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在此镇守封印以防不测。”“那是什么？”鲁埃尔讳莫如深的：“那我可不能告诉你，邪龙封印之处可是我们暗精灵的机密。”

我们一人一暗精灵怀着谦卑的心情走进墓道，墓道的两边嵌着星辰一般的萤石，把墙上雕刻的花鸟鱼虫照的活灵活现。再往前走路中间立了一块儿牌子，“暗精灵禁地，非元老院批准不许通过，若被亡灵攻击后果自负。——暗黑城死灵研究院”

绕过牌子再往前走，墓道两边不再有浮雕，变成了壁画，画的是一个手持锯齿大刀的蓝发暗精灵和乌云一般的蝙蝠怪大战的故事。旁边用精灵文和阿拉德文写着注释：“第七英雄恶魔刽子手嘉文，巴赫之孙，因恶魔巴洛克们冲破封印袭击德尔克海湾，为掩护居民撤队，一人与数百巴洛克战斗，最终力竭殉难，享年四百八十七岁。”原本我还在暗自嘲笑鲁埃尔，等看完这段文字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狭隘，如果壁画没有夸张的话，一个人面对数百只牛犊子一样大的蝙蝠还勇往直前，真可谓是世间豪杰。我收起了好奇和嬉皮笑脸，对着面前墓室大门鞠了一躬，上前推开。

墓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数具一人多高的蝙蝠怪干尸被钉在墙上当做陪葬，嘉文的尸体在死灵术的加持下仿佛鲜活的一般。“来者何人……”随着我们踏入墓室，嘉文也睁开了眼睛。鲁埃尔回答道：“我尊敬的先祖啊，我是暗黑城的警备守卫，现在暗精灵面临巨大的危机，我需要穿过这里去给国王送信，还请您放行。”“令牌。”“我等急需通过，未得到令牌，请您放行。”嘉文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令牌，退后。”鲁埃尔还要解释，我拦住了他，“别费劲了，他保留了一点意识，并不多，主要还是执行死灵术士的命令。虽然我也很痛心，打吧！”嘉文看我们还不走：“不退后，入侵者，消灭！”提起手中的锯齿大刀劈头盖脑就是一下。我连忙闪开，手中苦无射出打嘉文的左右膝盖，嘉文别看是死灵术催动的傀儡，动作极其灵活，用刀身将苦无拍掉缠头裹脑又是一刀。简短截说，嘉文上上下下劈了六十四刀，砍得我和滚地老鼠似的四处窜。“鲁埃尔！你是想回去报信还是想在这里陪你祖先！”鲁埃尔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叹了口气拎着铁球加入战团，没几下将嘉文的大刀打飞。嘉文一看刀没了，朝后一个翻滚，居然从怀里摸出五把苦无来，“光遁·电缚！”

还没等我惊讶为什么嘉文会忍术，五把苦无落在地上后蔓延出数道电蛇咬向我们。我识得厉害赶紧跳开，鲁埃尔可不认识，“嘿！”铁球往下一砸拦住电蛇的去路，结果被电了个头发倒竖，满脸黢黑。嘉文见躲开一个，又掏出五把苦无，我一看他要故技重施，拼命地回忆小时候学的知识，“光暗互克，水火互克，我不会暗遁，还能对付光遁的是……”眼看苦无落在地上，电蛇再次出现，避无可避的咬在我的身上，“原木分身术！”一段木头被电得焦黑，我人已跳到嘉文头顶，“忍法·天诛！”这招是我从扎卡鲁塔的卷轴上学的，原本是倒立用苦无把对方的头割下来，但我不忍心破坏嘉文的尸体，只是用手将他的颈椎扭断。嘉文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鲁埃尔这会儿缓过来了，看我还一直盯着嘉文的尸体发呆，深受感动，反而过来安慰我：“别太自责了，这种程度的损伤不算什么。被死灵术复活起来虽然实力十不存一，好处就是可以无限修复。”我白了他一眼：“我想的是如果后面你还这么没用的话，干脆留下来陪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