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比尔恍若电光火石间洞察了那些怪物的邪恶本质,他瞅准了一个破绽,一番左闪右避、便已从包围中脱身,而手术室内的那些工作人员命运却远不及他这般侥幸,比尔在仓皇逃窜的间隙,仍能隐约听见从那地狱般的手术室中传来的微弱呼救与凄厉尖叫。
比尔逃至一片空旷之地,眼前的仁慈医院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比尔在逃亡的路上,已无暇细数自己究竟抡翻了多少怪物,更记不清自己更换了多少种武器。
他依稀记得自己一路奔逃至老兵俱乐部,那里早已是残垣断壁,桌椅狼藉一片。
自己的养老院也是人去屋空,许多老人有幸被子女接走逃离了这人间惨剧,而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却不知被护工们遣送到了何方。
比尔踉跄着回到自己房间,目光凝视着墙上那件碧绿的军装,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或许,我该去做一些自己真正该做的事。”比尔心中暗自思量。
军人之所以为人所敬仰,皆因他们肩负的那份神圣职责。
即便脱下军装,那份职责依然镌刻在心,依然会赢得人们的尊重。
比尔毅然决然地脱下了那件破烂不堪、沾满泥污的病号服,重新披上了自己的军装,庄严地戴上了那顶绿色的贝雷帽。
他从柜子里取出那盒久违的香烟,点燃一支,深吸一口,仿佛让自己的灵魂重新归位。
他再次回到老兵俱乐部,将那把作为展览品的老式M16重新拾起,熟悉的枪身在手中沉甸甸的,他深情地在上面刻上了自己当年的枪号。
吧台下方的几盒5.56子弹也被他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口袋。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战友们的家中,触目所及皆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只能含着泪水,为他们送上了最后一程。
仿佛连天公也不忍目睹这人间惨剧,下起了绵绵细雨。
比尔靠在一个墙角,点燃了一支烟,任思绪在雨幕中飘飞。
角落里,被栅栏阻挡的行尸们仍在徒劳地试图扒拉比尔,仿佛要挣脱这死亡的枷锁。
“杰克、索尔、奥斯本、芬恩还有卢卡,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比尔喃喃自语。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M1911手枪,正欲结束这痛苦的一切,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嗨,老头,有烟吗?来一根。”
比尔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举着霰弹枪的弗朗西斯,以及身后颤颤巍巍张望着的路易斯。
佐伊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先生,您受伤了吗?我懂急救,可以帮您处理伤口。”
说着,她掏出了那个红色十字的急救包,准备为比尔包扎。
比尔缓缓放下手枪,声音低沉而疲惫地说:“没事,孩子,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谢谢你们。”
佐伊见状,见比尔老爷子并无大碍,便小心翼翼地搀扶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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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比尔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比尔望着列车上正在打盹的弗朗西斯和路易斯,以及在一旁抱着双腿休息的佐伊,心中充满了感激。
正是这群孩子在他绝望之际,向他伸出了援手,自己也有必要带领他们坚强的走下去。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醒了所有人:“醒醒,孩子们。”
三人本就睡得不熟,被比尔轻轻一唤便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弗朗西斯揉着眼睛问道。
比尔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什么,就是我们该下车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维吉尼亚州,不能再继续往东走了。我知道一个南方的小岛,或许那里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
几人闻言并无异议,既然比尔已经决定,大家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与相信他。
弗朗西斯拍了拍比尔的肩膀,笑道:“跟你走没问题,但是老头,你别忘了,你永远欠我一支烟。所以,千万别死在我前头。”
比尔笑着点了点头,将列车减速,几人跳下列车,消失在了茫茫丛林之中。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都是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
渐渐地,比尔放慢了脚步。
多年的越战经验告诉他,他们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危险盯上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丛林中突然窜出了二十多名武装分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老了,反应迟钝了,竟然走到包围圈里才发现不对劲。”比尔自嘲地摇了摇头。
四人无奈地放下了武器,被武装分子反绑了起来。
领头的人冷笑道:“你们几个,先把这四人送回分部。其他人跟我继续前往终点站,西蒙大人还在等着我们。”
几名小弟点头领命,押着比尔几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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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堂时间:停战后
弗朗西斯面对着西蒙,忍不住破口大骂:“小子,有种放开爷爷我,咱俩单挑!别对老头动手!”
西蒙望着一旁脸色苍白的比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今天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这个穿军装的老头虽然耐打,但是再打下去恐怕也要一命呜呼了。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马上可以放你们几个自由。”
弗朗西斯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爆你他喵的这个死变态的烂锭眼?”
西蒙也没有与弗朗西斯过多的计较,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杀一个人。”
只见那照片上扛着棒球棒在肩头的不是尼根还能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