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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众生皆渴望超凡,聚伟力归于一身。可何为超凡?异能觉醒,奥法巫术亦或成仙长生?

这些仅是手段与表象。

略微思考一下,超凡就是超越凡尘,化不可能为可能,更改常理,打破常规。一个普通人,做到了别人只能想的事,从山沟沟立足于都城,难道不可以称赞一句超凡?

凡为大多数,超凡者是自我的救赎者,绝境中的猛士,也是文明的先行者,时代的开创者。超凡者是创造奇迹开天辟地之人。

上古蒙昧纪元,先天神灵承天命而生,创造文明与秩序,然世界孕育神灵亦束缚神灵。

神亦有寿,此为凡。

在多元宇宙泛意识的本能判定中,生灵不过是控制熵增,化混沌为秩序的工具。与游荡在太空中的碎石慧星没多大差别。

而众所周知,工具是需要更新换代的……

蛮荒部落一少年与神为友,朝游北海暮苍梧,终葬神。悟人力有极而神力亦有极。承遗志,至此踏上超凡之路,登临神圣之阶。

蒙昧纪末期,时间一系先天神灵均葬于少年之手。从最初的时滞之神至最终的暮光之主。集时间权柄于一身的少年有了天地认可的尊名——时间圣徒。

少年屹立于死寂的宇宙真空中,感受着宇宙意志对自己的催促,空间震荡,虚雷环绕,催促着自己化道,成为它的一部分。数道与天地规则同化的神灵化身在周身浮现,一齐向自己攻来。

四道泯灭身魂破碎虚空的神通奥义传递出一个信息,不化道便消亡,化为宇宙尘埃。

面对这些同样走到法则尽头的前辈,少年口中传出一声嗤笑。

“尔等皆为傀儡,不过为虎作伥之辈。今我欲分天,超脱凡世,诸位可要拦我,绝自身一线生机?”

一瞬即永恒,在这些大道化身迟疑的刹那,时间扭转,过去与未来的界限不再绝对。

短短一瞬被拉伸成了无限,宇宙中大半时间要素被少年吸引裹挟,化为一条滔滔长河,从无数规则编织的密网中挣脱而出。

此时此刻,少年的声音响彻寰宇。

“化道不顺吾心,今日脱身做主。以时间圣主之名,宣告:时间可逆,愿众生无悔。”

……

绿荫下,一名走神的少年被戒尺敲醒。

“上课要认真听讲!”

时主直愣愣望着和戒尺一样高的兽皮少女,良久,问出了心中积压半个蒙昧时代的问题。

“时智,你贵为先天之神,为何要费心教导我一名凡人?”

时智紧绷着脸,凝视着气息骤然如渊如狱恐怖如斯的学生。尽管他是祂所教学生中最具灵性的一位,祂也没曾想道,真有地上的生灵能走到这一步,敢于走出这一步。

欣慰间,不假思索便开口道。

“神灵之责即教化生灵,维护秩序,发展文明。汝有帝王之资,能带领此方世界走向繁荣。”

少年摇头,这不是他喜欢的答案。没有穷途末路时那位失智之神叛逆之师敢言“神碍众生发展,众生当逆而伐神”的气魄与决然。

不过,还是现在这样的老师更可爱些。

在少女瞪大的双眼中,他轻轻挥手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推倒,时间涟漪荡漾,草地如同波浪,俩人仿若脱离水面,破面而出,来到了全新维度,四维——时间长河。

只留一段平淡却唯我独尊的话语在林间的微风中传唱,飘至远方。

“严苛的规则与愚众的信仰只会束缚生灵,妨碍发展。我的秩序才是真理。”

超凡的含义众说纷纭,但遗憾中永不言弃追寻希望,无路可走便改天换地,让世界顺从人意,绝对是其内涵之一。

……

第四维度——时间长河的诞生为蒙昧纪元强行画上了句号。无数在入道门槛前止步不前的强大生灵共同开启了觉醒纪元。

曾贵为牧首的神灵沦为猎物,文明成为棋子,各类禁术,禁忌武器争先恐后地登上战场。星系寂灭,空间崩塌,史称混乱纪元,亦称弑神纪。

待神墓遍地,高高在上牧养众生的神灵终于肯俯下身去学习凡人的武力。天赋顶配的先天神灵加上战火中磨练至颠峰的凡人战技。

以神力驱动的反物质弹,权柄创造的黑洞引擎,神魂掌控的意识集群军团将战争推向高潮。

在众生对消亡的恐惧中,死亡教派应运而生,并以恐怖的速度扩增。数量增幅一度远超星际虫族十倍以上。他们赞美死亡,歌颂死亡,粉饰死亡。美好的死后世界在他们的描绘下诞生清晰准确的概念。

死亡之主响应信徒的祈祷,禁忌之术命途同归为锁,万兆信徒的信仰作锚,以自尽带领信徒们共赴冥海。倒果为因,登临死亡圣主宝座,以冥海为基创造万千亡界,让战火中的英灵与无辜者得享安宁,宣告:死亡即新生。

至此天寿的规则被死亡同化,只要肉身与灵魂抵挡住无序的侵蚀,便可享受长视久生。不会活得好好的,命数到了,就遇虚空生雷,强制销毁回收利用。

……

灵界,亦称幻梦界。不知从何时起,众生的思念有了归宿。思维的残念,旧日的幻影,破碎的梦境于此处汇聚。这里是唯心的维度。

灵主——众生梦境中的旅客,长眠永梦之人,心灵深处的窥秘者,最为低调的圣主,宣告:我思故我在。

自此即便世界遗忘过路之人,也有一个故事在幻梦界中留待后人倾听。

万舸争流,手段齐出,明则借势腾飞,暗则润物无声。但在觉醒纪元,更多的圣主于尸山血海的战场登临顶峰。

哀怨丛生,残肢遍地,灵魂归寂,战为舞,火为歌,宝座从中铸起。

求知之心,仁德之果,创世之手灾后重建秩序,尊名从此传唱。

魔主,械主,虚空,全知,美德,星主一位位维度之主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伊甸园……原初的大宇宙规则法网森严壁垒,当今如同筛子一般,成为了胜者的战利品。

大宇宙泛意识陷入沉寂,四名上个时代的化道者成功脱身,正欲扶摇而上,自立一界,开启新的征程。轻薄的纱衣披上四位圣徒的肩角,无声无息间,消失在了宇宙虚空中。

下一瞬,六道全副武装的圣主化身降下。对视一眼后,收刀的收刀,藏枪的藏枪。

显然都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新的世界已经没有了承载旧日之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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