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行，庞大的地底空间划分为一层层独立的研究所。各种古怪的动植物，复杂的机械，甚至中央还有大型轰炸机的设计实验在进行。

这领先地面半个时代的科技，堪堪达到信息时代的门槛，无法令三十世纪智能时代的白林动容。

令他惊呆的是这里科研人员的年龄，平均三十多岁。这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

有问题直接问，白林厌恶无意义的弯弯绕绕。威尔见他立刻便看出了研究所最重要的秘密，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示意他先耐心等待一会，随后便会解释。

走廊尽头是一间私人休息室，他们在此坐下。

威尔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张木框相片。

照片上，两名慵懒的小男孩斜坐在弯月秋千上，相互倚靠，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身旁是一名同样年纪的小女孩，黑白的女仆服，轻轻推动秋千。在一名男孩耳边说着悄悄话。

地面上的奶白小草，在清风中摇曳着，月牙形的叶片勾连在一起，似臂弯亦似锁链。

取出手帕，威尔轻轻擦拭着一尘不染的玻璃镜面。然后双手捧起交到弟弟手中。

“威廉，这便是我的答案。”

“艾莎？”

“你还记得她，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是艾莎姐照顾我们长大的，我怎么会忘记她。”

威尔收回相片，安放到桌上，悲痛之色浮于面庞。

“那你可知她是如何去世？”

“难道不是病逝？”

威廉下意识开口，但很快又闭上嘴，十几岁的年纪，以公爵府的生活和医疗条件，除非先天性疾病，但，有先天疾病的人又怎么可能选入府中。这个借口，不过是他用来安慰自己的。

“她喜欢上错误的人，所以最终死在我的怀中。威廉你被保护太好了，没有体会过无能为力的绝望，甚至你受过最大的挫折就是那次宴会上的丢脸。”

“我还坠过机。”

威廉不喜哥哥总是一副苦难塑英才的说教。

“行，可即便坠机，也有我动用各方力量去救你。你去休息吧，多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威尔说完，似乎是不愿让弟弟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让人将他带了出去。

啪啪啪！

白林的鼓掌声响起。

威廉擦掉眼泪坐到白林对面，平静道：“见笑了。”

“哪里哪里，阁下的演技真情流露，除了台词像个三流作家写出来的外，简直完美无缺。”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白林瞪大眼，难以置信。“不就是为了刺激黄金床上躺平的威廉吗？你演真的？”

“目的确实如此，事实也确是这样，她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早上向我告白，希望我可以收她为贴身女仆。”

说到这，他按着额头，喘息过后，才接着平淡说道。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最好的命运。可惜，威廉当天向大公说了句话，让她的所有努力白费。

他说，‘我最喜欢艾莎姐，要是她能当我妻子就好了’。

当时，我们三人都在场，艾莎跪在地上低头哭泣，威廉不知所措，我想求情，却清楚知道自己只能沉默。”

说到这，他闭上了眼。

“晚上，我向公爵请求亲手处决玷污家族荣耀的卑贱仆人，给她毫无痛苦的死亡，这是那时候的我，唯一能做的了。”

白林担忧地凝视着毫无情绪波动，像播新闻一样叙述往事的威尔，感到毛骨悚然。

这个人精神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不会没被老猫阴死，反而躺尸在这里吧！

察觉到客人的忧虑，威尔假笑道，“不用担心，一点副作用罢了。这也是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