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竹端着一盆清水进入房间,这是末来刚刚在山上打的泉水,他送过来的时候,还很烫,现在凉了一些,她试了一下温度正好,便赶紧端过来,这种水用来搽伤口是最好的,生水容易感染。
她将水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转过身来,发现床上的木头人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看,那是一种带有鄙视的眼神,而且充满杀气,像是一条恶狗盯着生人时的眼神,这让李清竹浑身发冷,甚至有些厌恶。
这种眼神今天才刚刚出现,昨天他的眼睛里还浮现的还是一副半死不活,就像被押到刑场被砍头时的绝望眼神,没想到,今天就变得这么有进攻性的,除了眼神外,其它一切照旧,依然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面对这样一个怪人,李清竹真的不想再伺候他了,但一想到师傅的嘱托,她又不得不把这样的想法咽到肚子里。她将昨天换上的药布取下来,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结痂的地方也开始脱落。
她换好一侧,马上就要给他翻身换另一侧时,发现他的身下有一大片血迹,这给李清竹吓了一跳,而与此同时,那人嘴里发出呜呜的笑声,一副得意的样子。
李清竹没时间和他生气,而是到处寻找这血迹的来源,最后发现,他将窗户的一个枝条用最咬下来,放到身下,将自己受伤的部位放到上面,用力的磨蹭,导致枝条插进他的伤口里,流血不止。
她现在终于领悟到他刚才眼神里的含义,他是用这种方法向她示威,李清竹终于忍无可忍,她无比愤怒的离开这间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的腊梅树默默流泪,她在心里默默发誓在也不伺候这个没良心的人。
正在她伤心的时候,末来站在她门口,对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姐姐,你哭了吗?”
李清竹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慢慢转过头来,对末来说:“那个木头人我实在不想伺候了,您去跟应天道长说,让他换别人来伺候吧!”
末来走近些说道:“姐姐,我刚才过去送药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就看到床上的状况了,我全都收拾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是他惹你生气的,他确实是个坏人,真想不明白,应天道长为什么要收留他?他那样做确实让人寒心。”
末来看到李清竹伤心,他心里也难受,也发了一通牢骚。
李清竹听了,果然心情好了一些,她笑笑对末来说道:“他虽然可恶,但应天道长自有救他的理由,我们不可再背后非议。
“我在这里长大,还从未见过应天道长这么关心一个人,平时他才懒得过问这些俗事,都交给了然道长去管,可自从这个怪人来了之后,应天道长每日必详问他的情况,有时还亲自去探望,每次我碰到他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总是流露出紧张的表情,好像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末来一脸忧愁的说道。
“真的吗?我还没有发现这一点,我以为应天道长是个热心肠的人,对谁都这样呢!”
“才不是这样的,应天道长整天都在研究道法,根本就不理任何人,连了然道长一年下来都跟他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下面的普通道士,我长这么大,跟他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最近一天说的多。”末来如鱼泡泡般一口气把心底话都说完。